“三殿下,陛下叫您去御書房。”
從祈年殿出來,李承宗遇上了皇宮中的另一位太監總管,姚太監。
這位姚太監是慶帝最信任的人之一,武力大約在八品到九品之間,深懂如何與慶帝相處,並能夠以慶帝最能接受的方式提出建議,是慶帝的親隨太監之一,其地位只在洪四庠之下。
“大晚上的,老頭子找我做什麼?”
“老奴不知。”
跟著姚太監來到御書房,只見慶帝正看著範閒今夜吟誦的詩篇。
“來了。”
慶帝朝姚太監擺擺手,抬起頭看向李承宗,問道:“你說,這些詩是範閒寫的嗎?”
李承宗直接坐到案几的另一邊,掃了眼慶帝手中的詩詞,笑道:“範閒不是說他抄的麼,我還是相信他的。”
慶帝不置可否,突然問道:“神廟的存在,你可曾瞭解過?”
“世人都知道的事,我肯定了解過,神廟不就是神所居住的廟宇嗎?”
對於這個時代的人來說,神廟太過神秘,天下人根本不知道真相,但因為曾經有過神廟使者現世,使得天下人將神廟當作了真正意義上的神居住的地方。
“世人所知,未必是真,肖恩和苦荷是天下唯一去過神廟的人,你可知道?”
李承宗一臉迷糊的搖頭,在慶帝這位老演員眼皮子底下這麼多年,他現在的演技也不差。
對於兒子不知道這件事,慶帝並不意外,說道:“我打算讓範閒出使北齊,你隨他去一趟,除了保證他的安全,還有從肖恩嘴裡探查下神廟的訊息。”
“我不去。”
慶帝扭頭,瞪眼道:“朕准許你再說一次。”
“再說一遍也是一樣的答案。”
李承宗淡淡一笑,一字一頓道:“我、不、去。”
開什麼玩笑,他如果去北齊了,萬一家裡出了意外怎麼辦?要知道,李雲睿可是對他“虎視眈眈”,雖然一直沒有動作,但以李雲睿的心性,怕是不會放過司理理,還是留在司理理身邊,等到孩子出世再說其他的。
“你……”
慶帝氣得一哽,突然發現自己對這個兒子有點無奈,完全就像一塊難啃的硬骨頭無從下嘴,常用的威逼利誘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
打,肯定是不能打的,而且現在已經不能穩贏了。
利誘吧,這個兒子對於權力金錢之類根本沒有什麼慾望。
唯一可以利用的,大概只剩下親情了。
可這僅有的一份親情,偏偏是他最不想利用的一點。
看慶帝氣得不輕,李承宗笑著轉移了話題:“說起來,您打聽神廟的訊息想做什麼?”
“你可知道五竹?”
“知道。”
“五竹是跟隨葉輕眉一起從神廟中出來的,這麼多年,他沒有一點變化。”
李承宗明白了慶帝的意思,呵呵一笑:“世上哪有什麼長生不死,如果真有,葉輕眉便應該是出來什麼樣就一直是什麼樣,可我卻聽說葉輕眉也會變老,最後甚至還死了。”
慶帝沉默片刻,正色道:“不管神廟有沒有長生不死之術,但總歸有超越這個時代的利器,若能掌握這些利器,我慶國便可統一天下。”
“您如何知道神廟有超越時代的利器?”
李承宗佯裝不解,心裡卻很清楚,神廟的利器過不久便會出現了。
今夜範閒就會讓五竹引開洪四庠,趁機去老太太寢宮偷鑰匙。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還鑰匙的時候,範閒還會聽見李雲睿和莊墨韓之間的交易。
說起來,今夜可是個不平靜的夜晚啊。
“朕親眼見識過,那是能威脅到大宗師的利器。”
“所以您成為了大宗師,卻還一直躲在皇宮裡研究箭頭和盔甲,就為了研究出防禦神廟暗器的護甲?”
看得出來,慶帝被葉輕眉手中的巴雷特重狙嚇得不輕,如今都還有些心有餘悸。
但要說能威脅大宗師,李承宗只能表示不屑。
他現在就是大宗師,自然能明白大宗師擁有怎樣的力量。
在沒有人牽制的情況下,巴雷特重狙連大宗師的一根毛也碰不到好嗎。
慶帝之所以那麼忌憚神廟,還是早年被葉輕眉給嚇破膽了。
雖然這麼說自己的親爹有點過分,但他依舊想送慶帝一個字。
慫!“你瞧不起朕?!”慶帝瞳孔一縮,一股強大的氣勢陡然迸發而出。
“是有一點。”
李承宗並沒有否認,直接無視了老爹的氣勢,說道:“您有沒有想過,當年葉輕眉帶出來的利器可能只是方便攜帶,並不是神廟中最厲害的。也就是神廟中其實有更厲害的武器,您憑什麼覺得我們能攻打下神廟?換個方向思考,如果我們能攻下神廟,那麼也就說明,神廟中超越時代的武器其實很少,對於真正的國戰而言,不過杯水車薪罷了,有和沒有,根本沒有區別。”
慶帝表示反對:“如何沒有區別?即便如你所言,神廟的利器很少,但這些利器可威脅到大宗師,只要用這些利器殺了苦荷和四顧劍,慶國便能輕易統一天下。”
“要殺苦荷和四顧劍,何必用神廟的利器,我抽個時間去一趟就是了。”
慶帝不屑一笑:“大宗師又豈是那麼容易殺的。”
“大宗師是不好殺,但我感覺快了,最遲一年,大宗師可殺。”
慶帝聞言不禁一愣,震驚道:“你又要突破了?”
他不是不知道這個兒子的妖孽程度,十八歲的大宗師,天下僅有。
但同樣是大宗師,慶帝知道大宗師突破有多難,要不然他也不會十幾年不見什麼提升了。
“應該是吧,自從得知有孩子之後,我的修煉速度就極快,即便平日不修煉,身體各個方面也在飛速提升,我也不知道是為什麼。”
話是這麼說,但李承宗其實有些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