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沒有孩子之前,他一直是以上帝視角來看這個世界。打從內心來說,他並不認為自己是這個世界的人。
然而,知道自己有孩子之後,他的這種心態發生了變化,第一次真正意識到自己就是這個世界的人。
大概是因為心態轉變,讓他不再受到此方天地的排斥,哪怕在不修煉的情況下,天地熔爐經也會自行運轉。
聽起來有點玄妙,但李承宗的直覺告訴他,就是這個原因。
慶帝啞然,怎麼還跟孩子扯上關係了,如果真跟孩子有關,那他還不早就突破了。
看慶帝的樣子,李承宗也懶得解釋,笑道:“其實武器什麼的都是您的藉口,說到底,您想找神廟,還是為了尋求長生不老。”
慶帝並未反駁,幽幽道:“世人誰又不想長生不老呢?”
“如果神廟真有長生不老之術,您覺得要付出什麼代價?”
慶帝直接呆愣住了。
“不是,您不會覺得什麼代價都不用付出吧?”
李承宗無語道:“如果,我是說如果神廟中真的有長生不老之術,人家憑什麼教您?就憑你是凡人的皇帝?別鬧了,就連大宗師都不怎麼把您這個皇帝放在眼裡,何況人家是活了千萬年的人,所以肯定要付出重要的東西,最起碼應該有自由這一條,否則神廟存在這麼多年,又豈會只有寥寥幾位使者行走世間。”
看慶帝神色莫名,李承宗又輕笑道:“您可別說搶,那樣只會讓我笑話您。千萬年啊,就是一頭豬也成精了吧,您還想從人家手裡搶東西?!”
“你對神廟就一點不感興趣?”
“不感興趣。”
這是實話,李承宗對於神廟,還真沒有什麼興趣。
一來他知道神廟其實就是一個軍事博物館,再則他遲早也會去下一個世界,對於這個世界沒有必要追根究底,只要活得舒服就夠了。
神廟的秘密,誰想探查,誰去查,反正他沒興趣。
慶帝看得出來兒子是說的真心話,所以他沉默了,眼神也變得迷茫起來。
只不過,沒多久,慶帝的眼神又變得堅毅,哼聲道:“隨你吧,反正你打小便不聽話,朕也習慣了,只要你能守住我慶國皇室的傳承就行。”
“這您放心,只要我在一天,慶國就是我們李家的。”李承宗嬉皮笑臉道。
慶帝張了張嘴,卻沒有說什麼,又看起了範閒抄襲的詩詞。
不久,侯公公便走了進來。
“陛下、三殿下。”
李承宗擺擺手,算是回應侯公公的行禮。
慶帝則問道:“送範閒回府了?”
“老奴特意交待了司南伯範公子今日醉酒賦詩一事,範公子也安頓好了。”
慶帝依舊看著手中的詩詞,淡淡道:“這麼多詩,手都抄酸了吧。”
侯公公笑道:“如今我朝出了文壇佳話,這是千載難逢的喜事啊,便是這隻手抄斷,心底也只有喜歡!”
“唉!”
慶帝一聲嘆息,想起之前範閒在祈年殿中的表現,心底沒來由的竄出一絲愧疚,只是很快又被他壓了下去。
“陛下可是累了?”
慶帝搖搖頭:“只是感慨啊,我大慶國以武立國,在文治方面遠遠不如齊國,這是先帝一直耿耿於懷的。”
“如今天佑慶國,我朝出了詩神小范大人。”
“詩神?”
慶帝加重了幾分語氣。“我看他是兩眼失神。”
話雖如此,可明顯能感覺到慶帝的語氣中帶著一股說不盡道不完的驕傲。
侯公公默默陪著笑,他雖不像範建自幼陪慶帝長大,但有些事,他還是十分清楚的。
例如:範閒的真實身份。
每每見到範閒都是一副恣意瀟灑的狀態,他心中也羨慕得緊,雖然是他羨慕不來的東西,但也因為範閒的恣意瀟灑,讓他難免和範閒親近了幾分。
慶帝話鋒一轉,笑道:“不過這詩寫得確實還是不錯,可是朕總在琢磨著,這詩是他自己寫的嗎?剛才李承宗說,範閒是抄的,你覺得呢?”
“這……”
侯公公為難了,他雖然和範閒親近幾分,可他也不願意為了範閒反駁李承宗啊。
“別,我可沒說範閒是抄的,是他自己說他是抄的,我只是相信他說的話而已。”
“那不就是你說他是抄的嗎。”
“我說和我相信他說的話,還是有分別的。”
李承宗說著,打了個哈欠,站起身道:“現在時辰不早了,您早點歇著,我也該回去給我女兒講故事了。”
慶帝一愣,疑惑道:“你哪來的女兒?”
“司理理肚子裡的孩子就是我女兒啊。”
“胡言亂語!”慶帝不滿道。
李承宗回了一嘴重男輕女,微微躬身行禮,隨後離開了御書房。
說來也是巧,回府的路上,遇見了洪四庠追五竹。
想想五竹是個機器人,再想想洪四庠也沒有事,李承宗便沒了追上去交手的興趣。
今夜,註定不平靜。
今夜過後,京都更是風起雲湧。
可只要身邊的人沒事,京都的風雲跟他又有什麼關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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