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誒!有反應了!”源玉子小聲說道:“要不要叫醫生?”
伏見鹿伸手在平櫻子眼前晃了晃,見她的視線隨著手指移動,接著目光和他對視,他心中頓時瞭然:“有道理,你快去吧。”
源玉子不疑有他,屁顛屁顛跑去叫醫生。
伏見鹿等她走遠,拉上了病房門。他轉身看向平櫻子,從口袋取出一張影印紙,平攤在平櫻子面前。後者低頭掃了一眼,紙上印的是安川誠司的口供。
“這樣對大家都好。”伏見鹿輕聲說道。
平櫻子並未回應,她攥著拳頭,身體緊繃著,顯然很緊張。伏見鹿看她反應,就知道她昨晚肯定聽到了什麼。
時間有限,源玉子隨時會帶著醫生折返。伏見鹿也算是使出了渾身解數,將上一世積累的談判技巧不遺餘力使了出來。
他單膝跪地蹲在平櫻子床邊,目光平視,語氣柔和,先是道明身份,謊稱是雪村葵花囑託他救人,拉近兩人的關係;
接著他開始打感情牌,說自己也不想做那些事情,但又不忍心拒絕,回去後還做了噩夢,搞不好還會留下精神創傷;
最後他陳明利害,如果自己落網,雪村葵花就是主謀,他希望能給死者留個清白的身後名,絕不是為了給自己脫罪……
門外傳來腳步聲,伏見鹿收起供詞,補充了一句:“事先說明,你昨晚聽到的那個人不是我,他是我的一個朋友……你懂我意思吧?我只是幫忙善後。”
其實伏見鹿沒必要讓平櫻子串供,就算她推翻了安川誠司的供詞,警方也沒有新的調查方向,精神病人的證詞又沒有法律效力,最後八成還是按自殺結案。
他只是擔心源玉子聽到證詞之後,又靈機一動,發現了什麼新線索,亦或者糾纏著讓他一起追查‘天罰’真兇。
那傢伙簡直就是麻煩製造機,等他協同偵辦完三起兇案,達到調職門檻,第一時間就要和源玉子解除所謂的‘搭檔關係’——主僕倒是可以考慮,他缺個伺候起居的傭人。
如果平櫻子把這次對話也供出去,伏見鹿也有辦法證明她是在胡言亂語……不過,他不認為事情會發展到那個地步。至少從平櫻子的反應來看,她應該已經被說服了。
腳步聲停了,源玉子推開病房門,主治醫師示意兩人暫且迴避,她要給病人單獨檢查。
兩人坐在醫院走廊,源玉子不安地等待著。她忍不住咬大拇指指甲,片刻後忽然問道:“你覺得……領養是個好主意嗎?”
“怎麼,後悔了?”伏見鹿問。
源玉子聽這語氣就有點不爽,感覺伏見同學就像是在嘲笑她打退堂鼓。
她才不是那種出爾反爾的小人!只是她剛才閒下來之後,在心裡算了一筆賬:一個女孩子每月飲食費用大概在三萬円至五萬円左右,如果平櫻子跟她一樣愛吃甜品的話,搞不好一個月要七八萬円;衣物以及日常用品每月可能需要花費一兩萬円,這還不包括一些特殊場合的耐用消費品,比如說校服、鋼筆、冬裝之類的……
要是領養平櫻子,她還得出去租房,總不能讓平櫻子跟她擠在一間小宿舍裡吧?想在東京租一間體面的兩室居,一個月至少要十到十五萬円,要是在繁華地段,搞不好還得翻倍。
醫療保健也是一筆不小的支出,兒童保險醫療費一個月要兩三千円,定期的體檢、疫苗接種,再加上偶爾發燒感冒,一年大約要三五萬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