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看到後,就能把這事透過。如此以來,他們這邊就也不用兵行險招了。
罷課這個手段,能不用就不用。
罷課確實能夠起到一錘定音的效果,可同樣也是一記虎狼之藥。
實在是太猛了。
在把宋訥弄下去的同時,也很有可能會傷及自身。
萬一要是讓皇帝覺察到了一些什麼,那這事兒,可就有些不太好辦了。
對於這個新學丞,他其實也沒有那般的擔憂。
還是那句話,這新學丞很有可能是吳狀元的人。
屬於自己人。
就算不是自己人,國子學這邊的火,真的已經燒的差不多了。
到了這種程度,已經不是來個新學丞就能滅下的。
這次的事,自己贏定了!
……
“金兄!”
金文徴離開魏司業這邊,行走的路上,聽到有人喊他。
轉頭望去,卻見是教算數的吳行。
“金兄,咱們找個地方說說話?”
吳行,也就是晉王朱棡,滿臉笑容的而望金文徴,發出邀請。
“改天吧,今天比較忙。”
金文徴想了一下,出聲拒絕。
他確實是挺忙的。
不想在此時這個吳行身上,多浪費時間。
“金兄,我這裡帶了些好吃的。
還有一罈三十年的狀元紅。”
金文徴一聽,便停下了腳步。
“既然是吳賢弟出聲相邀,那我又怎能拒絕?
手頭的事雖然比較忙,但也未必不能先放一放。”
金文徴的立場,迅速就發生了轉變。
可謂是分外的絲滑。
吳行手裡面不差錢兒。
這點兒,金文徴很清楚。
不僅金文徴知道,國子學裡面的不少人都知道。
尤其是每一次休沐日結束,吳行總是能帶來大包小包的好吃食。
很多都是珍饈。
國子學裡面的助教很多,但是並不是每個人都這般的有錢。
也不是每個人,都捨得在食物上面花這麼多。
更不是每個人都如此大方,帶來的好吃的,會毫不吝嗇和人進行分享。
國子學助教這些,都是能拿俸祿的。
只不過,朱老闆定下的俸祿不會太多。
哪怕現在有了績效獎金,日子有了很大的改善。
但也達不到這種富裕的程度。
國子學的這些助教們,除了最近新選拔上來的,幾個年輕點的助教之外。
其餘的人,大多都已經成家了。
家裡面有著老婆兒子,一大家子等著吃飯。
像吳行這樣明顯不差錢,還如此大方的人,那是真不多。
或者可以說,僅此一位。
吳行所帶的這食物,他曾吃過兩三次。
不得不說,味道真好。
也足夠昂貴。
有不少都是他沒有吃過的。
甚至於是一些,連名字都沒有聽過。
這個時候,聽到吳行又說帶了些好吃的。
還有好酒,金文徴頓時就來了精神!吳行說有些吃的,那肯定不是有些那麼簡單,必然十分豐盛。
至於這三十年的狀元紅,他說三十年,肯定便是三十年。
不會在這個事情上打任何的折扣。
在這上面,吳行的口碑特別的好。
三十年的狀元紅,他一個月的俸祿都買不到一罈。
而他本身又喜歡喝上兩口。
在這種情況下,要是不心動那才是怪事。
“哈哈,多謝金兄賞臉。
我可是面上有光。”
朱棡笑著說道,言辭很誠懇。
而金文徴,面對晉王朱棡的這個說法,心裡面很是坦然。
並不覺得吳行此時說這些話有什麼不對。
畢竟他金文徴,在國子學這裡,那是正兒八經的老資格。
而不久之前,自己和吳行這些人的一些談話,也在無形之中透露出來了自己的一些身份地位,以及和魏司業之間的關係。
而且這一次聯名上彈章的事兒,也是以自己為主。
自己是什麼實力,不必多說。
那在這種情況下,吳行面對自己時,會是這樣的一個反應,那當真是再正常不過。
而且,吳行向來不差錢。
對於請人吃飯這事兒,可以說是樂此不疲。
在先前都請了那麼多人,也請過自己。
那這個時候,再請自己也同樣是合情合理。
想進步的人可太多了,並不差這吳行一個。
吳行家裡面如此不差錢,卻來到國子學這裡當這個助教,
所為何故?那不就是想要努力的往上爬,可以讓他們家的身份地位這些,有一個很好的改變。
從有錢,變成既有錢又有權。
那在這個時候,吳行來見自己,請自己吃飯,並帶來三十年年份的狀元紅,就再正常不過了。
來了一處平日裡不怎麼來人的房間,朱棡把拎著的大包小包的東西放下,一一開啟。
頓時香氣四溢。
醬肘子,麻椒雞,片好的烤鴨。
半截烤羊腿……
這些映入眼簾,看的金文徴食指大動,狗棟腹內饞蟲。
尤其是當晉王朱綱,把那一罈子狀元紅拍開之後。
金文徴當時,就忍不住暗自嚥了一口口水。
並在心裡面暗自罵了一聲狗大戶。
人和人之間的差距真就如此大。
不過,隨後想到,這如此有錢的狗大戶,如今卻也需要巴結自己。
心裡面頓時就變得平衡起來。
並下定決心,既然這吳行如此上道,又如此有錢,那在今後自己這裡,倒是可以合情合理的,從他這裡多弄上一些錢財等東西才好。
不然,都對不起他的這份熱情。
最好是把吳行家裡的家財,都變成自己的。
“金兄,來,來,動筷,別客氣。”
朱棡招呼著金文徴。
金文徴早已眼饞多時。
見此,便立刻撕下一隻辣椒雞的雞腿,在這裡吃了起來。
而朱棡,也把脖子夾掉,慢條斯理的啃著。
金文徴見此,心裡面不由更加滿意。
吳行還是很會來事的。
請自己吃飯,把肉都留給自己。
他只吃些沒有肉的地方。
卻不知,朱棡早已經是吃出門道來了。
這雞腿,以及雞胸這些肉厚的地方,味道不好,口感不好。
吃起來反倒不美。
這雞翅,脖子,這些地方才最是好吃。
“金兄,這彈章送上去了,怎麼到現在還沒什麼動靜?這……該不會是皇帝那邊,不願意讓宋訥致仕吧?”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晉王朱綱開口問起了正事兒。
金文徴已經喝得有些暈陶陶的。
聽到這吳行繞了半天,終於開始問起這個,心裡面不由一笑。
就知道吳行要問這些事兒。
當下便道:“無妨,咱們這邊,不是還有最終的手段嗎?”
朱棡的面上,露出一些吃驚的神色:“這,莫非真的是要走到罷課這一步嗎?
只是……就現在而言,就算是罷課了。
那不少的事兒,也同樣是不好辦。
這麼多學生,真就能聽咱們的話去罷課?我看著火燒的還不夠旺啊。”
“這事好辦,不旺的話,那就再多燒幾把。”
金文徴胸有成竹的說道。
“再燒幾把?這……該怎麼燒?如今,已經是加倍的執行宋訥,制定出來的那些規矩了。
那接下來又該怎麼辦?”
朱棡一臉的疑惑。
看到吳行的反應,金文徴不由的暗自得意起來了。
生瓜蛋子還是不行,沒見過世面。
“好說,那就讓國子學的學生,再死上幾個。
如此以來,怨憤這些是不是就上來了?”
這事兒,若是在以往,他肯定是不會說的。
至少不會給吳行等人說。
可現在,隨著那份聯名彈章遞上去之後。
吳行在這上面簽了名,他就已經是覺得對方是一路人了。
且這事情,最近幾天也到了見真章之時。
而他這裡也同樣有心,在接下來讓吳行,在他所教授管理的班裡,多多的努力。
也讓吳行那裡,也死上幾個人。
所以,面對晉王朱棡的詢問,他這一次倒沒什麼顧慮,直接把這話給說了出來。
“再死幾人?”
晉王朱棡面上露出一些震動之色。
似乎有被嚇到。
“這意思是說,最近一段時間裡,我國子學去世的那些學生,並不是正常死亡?
而是咱們這邊動的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