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果嶺,一處破落的寮屋區。方成華站在一處木屋外邊,撥通了一串號碼報完警,隨後扣掉這個電話的電池,又拿起另外一個電話鑽入身後的木屋內。
老鼠仔已經在這裡邊被關了足足一天多,期間吃喝拉撒都在這所木屋裡。
方成華也在這邊足足守了他一天兩夜,準時安排人送餐過來,就是不告訴他要做些什麼。
“華哥,你們到底想讓我做什麼啊?
能不能給句痛快話,我被關在這裡,人都快要瘋掉了!”
咔嚓——
方成華取出一支手槍,子彈上膛,當即把老鼠仔嚇了一跳。
“行行行,我什麼都不說了!”
方成華只是冷眼睇了老鼠仔一眼,隨後一手拿著手槍,一手拿著電話,走到老鼠仔身邊,把那個電話遞到他面前。
“拿著!”
“好!”
老鼠仔匆忙接住,隨後茫然地看著方成華,不敢多嘴。
方成華又遞給他一張寫著電話號碼的紙條。
“對著這個號碼,撥過去。”
“這是誰的號碼?我要和他說些什麼?”
面對槍口的壓力,老鼠仔已然是放機靈了。
方成華蹲在他面前,交代道。
“電話是打給司徒傑的,一會你就這麼和他說……”
兩分鐘後,方成華交代完老鼠仔怎麼在電話裡頭和司徒傑對話,又拿起手槍杵了杵他的脖子。
“聽明白了沒有?知道該怎麼說了吧?!”
“知道,知道!”
“知道還不快打!”
電話撥通,半晌才被人接起。
那頭傳來的依舊是一陣敲敲打打的聲音。
“喂?”
“司徒警官嗎?我是老鼠仔啊!”
“乜鬼老鼠仔?打錯了你!”
“別掛,您還記得嗎,前年號碼幫的嘆仔平在元朗上貨四號仔,還是我給你們報的料呢!”
電話那頭怔住了。
隨後便聽到司徒傑在電話裡邊大喊。
“看什麼看?接著練你們的!
我出去接個電話就回來!”
隨後便聽到司徒傑對著電話講道。
“是你啊,打電話給我,是要找我爆什麼料嗎?”
“絕對是猛料!阿sir,去年被你救出來的霍兆堂,又被人綁票了你知不知道?”
“有這種事情?你怎麼收到料的!”
電話那頭的聲音陡然加劇。
旋即老鼠仔望了方成華一眼,又神色緊張地對著電話講道。
“是這樣的,今年以來,一直沒人找我出去做事。
所以我收不到什麼料,就決定去流浮山那邊碰碰運氣,看看能不能從一些游水仔身上刮點油水。
這不去不要緊,一去直接被一夥前來港島幹綁票的大圈給盯上了!這些大圈是帶著槍過來的,他們知道我跑過船,就讓我去給他們找船……”
“行了,廢話少說,霍先生現在在哪?”
“他們把人關在南丫島榕樹灣以東,大約一里遠,一處山坳的木屋裡。”
“你現在在哪?”
“不知道,我現在跟著這夥大圈飄在海里,好不容易才找到機會給你打這個電話的!”
司徒傑那邊深深地吸了口氣。
旋即又問道:“你確定霍先生被關在南丫島嗎?”
“千真萬確!時間不多了,你先讓我把話說完。
負責在那邊看守的,有三個持槍的大圈。
他們這夥人的頭目發了話,拿到錢,就把霍先生給處理了。
然後只要差佬敢前來營救,不管怎麼樣先第一時間撕掉肉票。
所以你帶人過去營救的時候,千萬不要心慈手軟,一定要第一時間開槍幹掉這三個大圈才行!”
“用不著你來教我做事,還有什麼要彙報的沒?”
司徒傑此刻已經是火急火燎,他知道,這是自己復職的絕佳機會,此時他只想打電話回東九龍行動組那邊,詢問霍兆堂被再度綁架是否真實。
老鼠仔繼而答道:“司徒警官,那我這次爆料,能收到多少錢的線人費?”
“不知道,但是總之少不了你的好處!還有什麼線索要提供的嗎?”
此時,方成華拿著槍示意了一下,老鼠仔當即會意。
“其他的我暫時就不知道了,司徒警官,記住了,南丫島榕樹灣以東一里地,一處山坳的木屋裡!他們人過來了,我先掛了!”
嘟嘟嘟——
聽著電話裡傳來的忙線音,司徒傑不疑有他。
當即放下電話,手忙腳亂的撥通了一串號碼。
“喂,袁sir,我有件事情想問一下,霍氏銀行的董事長是不是又被人給綁票了?
你先別問我怎麼知道的,馬上給我打報告給警務處,給我一次將功贖罪的機會。
我掌握了重大情報,申請親自帶隊,去把霍先生給救出來!”
茶果嶺這邊,老鼠仔將電話交還給方成華。
等看到方成華把這個電話的電池也一併卸掉之後,才畏畏縮縮開口。
“華哥,事情辦妥了,是不是可以放我走了?”
方成華將兩部拆掉的電話裝入一個塑膠袋,隨後站直身子,握緊手槍,立在了老鼠仔面前。
“老鼠仔,你老婆那邊,我們會安排人送三十萬過去給她,這筆錢足夠讓她給你女兒一個好的成長環境,順利長大成人了。”
老鼠仔朝著方成華笑了笑:“事是我做的,把錢直接給我就好啦!
用不著給那麼多的,幾萬塊錢意思一下就可以了!”
方成華不禁鄙夷地瞪了老鼠仔一眼。
“你是真的把腦子給磕壞了,聽不出來嗎?
三十萬,是安家費啊!”
老鼠仔臉色駭然大變,連忙擺手。
“華哥,華哥!我絕對不會把這件事情說出去的!你不能殺我,殺了我,叫囡囡沒有老爸,她……”
砰——
方成華沒有再聽老鼠仔廢話,子彈出膛,直接貫穿了他的腦袋。
隨後方成華走到屋外,拎起一同早已準備好的汽油,均勻澆在老鼠仔的屍身上。
連帶那兩個被拆掉電池的手提電話一起,丟在老鼠仔身上,點燃,隨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現場。
下午,三點左右。
邱剛敖蟄伏在榕樹灣的一處山腰之間,鳥瞰山麓中的那處木屋,面如止水。
這個位置剛好能夠遙控炸彈的訊號傳輸,再遠就不行了。
他親眼看見霍兆堂被人送進這間木屋,也看著張世豪帶著一行人撤離。
這三個兇狠的大圈仔倒是克忠職守,持槍守在木屋裡邊,不敢有絲毫懈怠。
只是他們不知道,一會他們就要陪同屋子裡那個被關在狗籠裡的富豪,一起灰飛煙滅……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流逝,藉助望遠鏡的觀察,邱剛敖發現南丫島東側,已經有水艇不疾不徐地開了過來。
細看之下,只有兩個分隊的人馬。
站在一艘水艇前頭翹首以盼的,正是司徒傑!
邱剛敖之前在警隊做過事,清楚這種解救人質的行動,一般不會搞得大張旗鼓。
這也是他的底氣所在,南丫島是個離島。
如果遭遇什麼意外,只要不是被警隊四面鐵壁合圍,只要飛虎隊不開著直升機出動,他就可以駕駛著那臺六缸大飛,第一時間從西南水域離開。
“司徒,我建議還是申請sdu支援吧,我怎麼感覺這夥賊人和上次的不一樣!”
與司徒傑講話的,是東九龍行動的總督察袁家寶。
他不知道司徒傑從哪裡搞到的料,但這傢伙也不肯多說,甚至和總部申請的時候,連個副指揮的位置都不給自己。
司徒傑緊了緊身上的防彈背心,繼而回頭對袁家寶說道。
“袁sir,我都好多年沒衝在前線了,這次你一定要挺我一次!不要申請sdu支援了,我得到的情報顯示,霍先生就被關在這邊,看守他的只有幾個槍手。
該說的在出發前我已經說明白了,總之你放心,救出霍先生,記功報告上少不了你一筆!”
此時船已經快靠岸,袁家寶只是嘆了口氣。
“我先說好,這裡林密山高,如果你的情報出現什麼岔子,我一定會第一時間向總部彙報,申請支援!”
“隨便你,你不鐘意就留在這邊等我!
總之我就靠這起案子翻身了,只是拜託你不要搞我!”
司徒傑說著朝著後邊的行動組成員比劃了個手勢,兩組成員當即持槍,從船上魚貫而落,按照司徒傑指引的方向,朝著榕樹灣一帶奔襲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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