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在尖沙咀那邊,我哋兩家和睦共處,希望不要在生出什麼嫌隙!”
開口沒有半句廢話,把自己能給到的誠意給到最足,這種講數,才有意義。
何耀宗這次沒再拂新記的面子,拿起酒杯,朝著許家炎手中的酒杯碰了一下。
一杯酒飲盡,代表兩家恩怨,就此告一段落!
昔日尖沙咀擺出去的和頭酒,今日終由深水埗給飲了回來!
“感謝許先生給我這個面子,如果沒有別的事情,這桌菜就留給外邊的新記弟兄去吃吧!
我還有事,先告辭了!”
放落酒杯,何耀宗便打算起身,卻看到許家炎趕緊揮手示意他坐低。
“阿耀,有些事情,我想多和你聊上幾句。”
“乜事?”
“如果沒有意外,下一屆和聯勝的話事人應該就是你了。
我很以後你打算帶著和聯勝何去何從?”
“該開工開工,該食飯食飯!我不鐘意想太多以後的事情!”
“在什麼位置,就要想哪個位置的事情。
只怕等你做了和聯勝的話事人,很多事情由不得你不去想。”
何耀宗淺笑:“那也等做上話事人再說嘍!”
許家炎也拉開一旁的椅子坐下,放下酒杯,開口道。
“有沒有想過在和聯勝連莊?”
“不是有沒有想過!”
何耀宗睇著許家炎,淡然開口道:“只要我坐了莊,龍頭棍就再沒有交出去的可能!”
“你就這麼自信?”
“許先生到底想和我聊什麼?”
許家炎收斂起笑容,沉吟半晌,而後開口道。
“藉著這次請你飲這杯和頭酒,我想代人問你點事情。
你哋和聯勝號稱有五萬會員,這種大社團,在鬼佬眼裡,是一定要選個隊伍站的,我這些話,你不會不明白是什麼意思吧?”
何耀宗嗤笑一聲:“我哋黑髮黃膚,和鬼佬天生就不是一個品種,還用得著選什麼隊伍去站嗎?!”
“你說的沒錯,但是你不向鬼佬靠攏,到時候鬼佬就要搞你!像我們這種社團人士,鬼佬要想搞你,簡直有說不清的辦法。
兩年前的我就是前車之鑑,你有年輕欠缺火候,不明哲保身給自己留條後路,我怕你到時候未必遭得住!”
何耀宗耷拉下眼皮,冷語道。
“許先生這是在為誰做說客?”
“你搞錯了,我不是在為誰做說客,就算是為誰做說客,那自然也不會是鬼佬!”
何耀宗起身,拉開椅子,並不想做太多應答。
正待轉身離去,卻聽到許家炎大喊。
“後生仔,今番我講的話,你最好還是斟酌一下。
你我兩家社團,以後在港島少說也要管數十萬人的飯碗。
聚在一起,並不一定要打打殺殺!你不妨和我表個態先,有些事情,需知雪中送炭易,錦上添花難!”
何耀宗頓住身形,再瞥許家炎一眼,不禁笑了一聲。
“許先生,我和你是不一樣的!”
“哪裡不一樣?”
“你老豆是軍統特務,你才需要去雪中送炭!
我不一樣,我本就是土生土長的港島好市民,一開始我就有講,我從來不需要做什麼選擇!”
說完這番話,何耀宗嘴角掛著微笑,直接大步朝著包房外邊走去。
這番話,直接聽得許家炎啞口無言。
這個和聯勝的新生代猛人,怎麼看怎麼不一般!一場萬眾矚目的講數,在十分鐘不到就結束了。
走出龍錦軒門口,肥沙還杵在外頭等候。
當看到何耀宗朝著自己微微點頭的時候,肥沙才如釋重負地鬆口氣。
“屌他老母的,收工收工!
都各回各家,今晚可以睡個好覺了!”
回到和泰茶樓這邊,茶樓這邊的人告訴他,他辦公室的電話直接被各區堂口打爆,詢問和新記的講數進行的怎麼樣了。
回到辦公室,還沒坐穩,電話又在那鈴鈴鈴的響起。
何耀宗直接扯斷了電話線,這些人心裡真是一點b數都沒有。
如果是想要分得些好處,還不懂得爬過來和自己面對面談,打個電話就想問出什麼名堂,是不是太把自己當一回事了?飲了口茶,何耀宗又拿出一個備用電話,撥通了劉建明的號碼。
這次電話接起的非常利索。
“劉sir,查的怎麼樣了?”
“有眉目了,和聯勝佐敦堂口的人,據我所知,是政治部副主管亨利的助手方雅安,去o記那邊打招呼放回去的。
具體因為什麼理由放走,這個政治部那邊有保密條令,我就不得而知了。”
聽到政治部三個字,何耀宗眉頭不禁皺攏。
一瞬間他明瞭了,怪不得林懷樂這撲街對做話事人有著如此病態的執著。
敢情這傢伙早已被打上了‘皇家認證’的標籤!
他就搞不清楚,放著好端端的人不去做,要去給人當狗!也難怪他能搞出釣魚不戴頭盔,送肥鄧無敵風火輪套餐這些瘟事。
“好!深水埗那些資金去向,有調查清楚嗎?”
“這個實在是抱歉,我有利用調查科的許可權,和渣打銀行那邊進行溝通。
得到的答覆是目標賬戶隱私許可權太高,銀行那邊也無法提供有效的資金變動記錄。
但是可以確定,這些錢的來路都是絕對合法的,找不出任何的破綻。”
聽到劉建明的答覆,何耀宗也不由得鬆了口氣。
看來自己以後,可以放開手腳去搵銀錢了。
“劉sir,你做的不錯。
我再勞煩你幫我辦妥一件事情,政治部的那個方雅安,麻煩你想想辦法,幫我監控一下她的錄音。”
“這……監聽政治部成員的錄音……”
“我知道你為難,但是相信依你劉sir的技術手段,這也不是一件事情難事。
為了展示我的誠意,你只要辦妥這件事情,我會把韓琛留下的一部分黑料寄到你的手中。
相信我們再合作幾次,你就能徹底洗底,光明正大的做人了。”
又是一通蘿蔔加大棒,劉建明最後不得不應允下來。
結束通話電話,何耀宗卸掉手提電話的電池,隨後叩了叩桌子,朝著隔壁大喊道。
“細偉!馬上打電話給你老頂,還有阿華他們。
告訴他們,凡是在深水埗各個檔口帶細佬的,今晚都跟我去尖沙咀happy一下。
今晚所有的消費全部由我來埋單!”
灣仔,灣景中心的一處公寓樓下。
吹雞從他那臺老舊虎頭奔裡鑽了出來,扯了扯衣襬,便準備去自己的酒吧轉一轉。
揸車的跟班馬仔卻是一臉的意猶未盡。
“老頂,今晚深水埗真是出盡了風頭。
只是我搞不明白,為什麼這種大場合,居然都不叫你這個話事人出面去做個見證。”
吹雞不禁不爽,但還是大咧咧擺手道:“你老頂我是個供在神龕上的泥胎,是個傀儡話事人來的!
這種場合我跟著去出什麼風頭?他們要是樂意,我現在都想把那支破棍子給交出去!
做話事人有什麼好,我現在只想退休養老!”
鈴鈴鈴——
就在吹雞自嘲一番之後,呢個馬仔替吹雞摞著的手提電話忽然響了。
馬仔趕緊將電話遞到吹雞的手中。
摁下接聽鍵,吹雞一邊往自己酒吧那邊走,一邊接聽起電話。
只聽到電話那頭傳來一聲捉急忙慌的聲音。
“老頂……老頂!大事不好了!
剛才差佬來你陀地,把管數明給帶回差館。
他們在賬房那邊一頓搜,好像把我哋灣仔的賬本也給搜去了!”
吹雞頓感一陣天旋地轉。
“你講乜?那社團的賬本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