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衰仔,敢糗你大佬!”龍根笑罵一聲,隨後正色道。
“好了,我不同你講嘢,說點正事。
鄧威把官仔森從分割槽話事人的位置上擼下去了,聽他的意思,是準備找機會撐你上位。
我今番來就是為了告訴你,以後深水埗上千名兄弟,可能就要靠你搵口食,你要打起十二分精神來才行。”
蔣天生這個人情確實是賣得夠深遠。
只半天不到,就讓肥鄧感受到了危機感,看來當年能從蔣震手中平穩交接權力,還是有點東西的。
再看肥鄧,同樣也不是省油的燈。
直接就把官仔森擼掉,空著這個位置,就是等著將來有事,向自己待價而沽。
見到何耀宗絲毫沒有感到驚喜的意思,反而是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龍根也不禁感到無趣。
“你才加入和聯勝,一個月不到,就要做分割槽話事人了!
這在和聯勝有史以來還是第一次,難道你就一點都不開心嗎?”
“做分割槽揸fit人,又不是讓我做港督,有乜鬼好開心的!”
何耀宗搖了搖頭,隨後朝龍根問道。
“阿叔,一言不合就搶了森哥的位置,森哥不會怪我吧?”
聽聞何耀宗問起官仔森,龍根直接氣笑。
“怪你?他也配!
我同你講,官仔森這些年,但凡能在外邊一家馬欄插上一支旗,我都不鐘意叫他退位。
你也不是不知道他是個什麼人物,他活著就是為了等死來的!我不為你著想,也要為深水涉海底冊上幾千名會員著想。”
看得出來,龍根是有些恨鐵不成鋼,這些年難免對官仔森有些怨氣。
說完這些話,緩了緩氣,又咬牙吐槽道。
“吉米不肯管事,我年紀也總歸大了。
讓深水埗這些門人跟著這樣一個大佬,遲早要飯都找不到地盤!”
何耀宗卻跟著點頭:“我倒是不想和森哥生出什麼嫌隙,不過我也要把醜話說在前頭。
既然阿叔肯把堂口交給我去打點,那以後堂口就得按我的規矩來辦事。
就怕森哥……”
“不用給他面子,深水埗不欠他什麼!反倒是他,厚顏無恥,平時有錢就去賭,沒錢食粉,就連在市場賣把小菜的街坊,他都要去薅上一遭!他在深水埗倒是欠了不少人情債,臉都被他丟盡了!”
龍根一頓夾槍帶棒的開火,頓感心中舒坦了不少。
隨後叮囑何耀宗好生做事,便找了個藉口離開,準備去旺角那邊的新場子洗上一個三溫暖。
……
砵蘭街北,這裡是東星元老本叔的地盤。
一家已經開始轟趴的酒吧內,本叔的手下皇帝,正與本叔的另一個心腹雷耀揚舉杯對飲。
皇帝捋了捋那頭微卷的長髮,望著坐在自己對面一臉嫌棄的雷耀揚,不解地問道。
“喂雷耀揚,點解每次你來我場子,都擺著一張臭臉,我有欠你錢嗎?”
雷耀揚放低酒杯,不屑地瞥了皇帝一眼。
“不是,你這酒吧太吵!”
“挑!不吵能叫酒吧?我就不信你在灣仔開酒吧不放音樂?”
雷耀揚別過頭去,臉上浮現出一抹倨傲之色。
“你可以去灣仔那邊打聽打聽,整個駱克道,只有我的酒吧會放莫扎特!”
“真有你的!出來混,學人家搞什麼藝術?”
皇帝嘟囔一聲,旋即轉移了話題。
“你們灣仔的生意夠興隆的,我上個月的貨還囤在倉庫裡,你們這個月的貨就已經出完了。
喂,每個月從我們這邊拿這多貨過去,什麼時候帶兄弟我去灣仔那邊混口飯吃?”
雷耀揚嗤笑一聲:“怎麼,跟著本叔在陀地開工,還喂不飽你們?”
“食不飽!油尖區這邊太擁擠了,有我一個倒還好說,加上一個大咪,每個月都要剩不少的貨。
看著你們在灣仔越做越旺,我是真的眼紅!”
“食不飽,就自己想辦法嘍!
九龍這邊這麼多風水寶地,你不知道去打兩家回來?”
皇帝拿起面前的啤酒,當即就猛灌了一口。
隨後擦了擦嘴,開口道:“挑!你以為我不想?這邊的人個個都猛的要死,我和大咪能守住本叔這一畝三分地,就非常不錯了!”
“那就去尖沙咀嘍,洪興的太子不是在尖沙咀,他叫太子你叫皇帝,兒子見了老子,還不拱手把地盤讓給你去做?”
面對雷耀揚的揶揄,皇帝一時間語塞。
怪只怪他出道的時候太年輕,年輕氣盛起了這個花名,一直被人拿來取笑。
他自己幾斤幾兩,能不能去尖沙咀搵食,心裡還是有數的。
正當皇帝尷尬至極,他忽然看到有個人走進了自己的酒吧,目光當即被來人吸引。
雷耀揚也注意到了皇帝的神色變化。
“喂,那人是誰?”
“來了條廢柴!”
皇帝從口袋摸出一支菸點燃,旋即起身道。
“我過去看看,你慢慢飲先。”
來人正是官仔森,進入酒吧,先是一陣東張西望。
見到皇帝朝自己走過來,官仔森更是快步迎上去。
“皇帝,方便單獨聊兩句?”
面對官仔森的詢問,皇帝不禁嗤笑道。
“官仔森,我和你有什麼好聊的?”
“我記得你去年來找過我,話讓我行個方便,放你們去我堂口走粉。”
官仔森一番話,當即叫皇帝來了興趣。
前後掃視了一圈,皇帝很是自然的把手搭在官仔森肩膀上。
“去裡邊聊!”
酒吧後面的休息室,皇帝給官仔森來上少少一管粉,睇官仔森過足癮之後,開口問道。
“怎麼樣?整個港島除了我們東星,能搞到這種質量四號仔的沒有幾家。
丟到你堂口去賣,不算給你難堪吧?”
官仔森揉了揉鼻子,深吸幾口氣。
開口道:“抓緊時間,有多少貨,全部甩到深水埗那邊去。
我替你聯絡好場子,按照你之前說好的分成,我要拿兩成利!”
見到官仔森答應的如此爽快,皇帝倒是覺得有些意外。
“怎麼搞得?之前說要賣貨去你那邊,你又推三阻四。
說什麼你們和聯勝有規矩,賣粉的堂口不能選話事人。
當時我就納悶,你一個病入膏肓的道友,居然還有心氣去選話事人嗎?”
官仔森繼續吸著鼻子,開口道。
“當時不一樣,我不為自己著想,也要為堂口著想。
但是現在不同了,我已經不是分割槽話事人!”
聽到官仔森說起自己不是已經分割槽話事人,皇帝立馬變了臉色。
“屌你老母的!不是分割槽話事人你來找我談個屌?!”
“你聽我把話講完,雖然我現在不是分割槽話事人了,但深水埗那邊也沒有冊立新的領導!
現在我在深水涉還有少少一點面子,你只管拿著貨去那邊賣。
能賣多久是多久,總之我的那份分成,你不能少了我的!”
皇帝皺緊了眉頭:“不當家了,就敢搞這種事!
官仔森,你不怕龍根收你的皮嗎?”
“那能怎麼辦?我也要食飯,我也要養老!當年也替堂口出過力,收點利息回來怎麼了?”
官仔森答得言之鑿鑿,再看皇帝思忖了半晌,最後和官仔森一拍即合。
“好,我手裡仲有不少的貨,你馬上回深水埗安排!
如果做得順,夠你一票撈回棺材本了!”
官仔森連忙起身,向皇帝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多謝,多謝曬!”
皇帝只當官仔森是要和自己握手,正當他準備伸出自己的右手時,卻聽到官仔森再度開口說道。
“能不能再給我來上一管?這幾天壓力大,我感覺剛才那一丟丟,不夠我撐到明天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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