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告訴我,怎麼才能讓阿發開口?”
“簡單,你只要告訴他,素素失蹤了,將軍澳的事情連浩龍已經知道了!剩下的,他自然就會招了!”
“這麼簡單?”
“就這麼簡單。”
……
在審訊室外邊結束通話電話的肥沙,已經按捺不住臉上的狂喜。
他一腳踹開審訊室的大門,把審訊室的大燈全部開亮。
招呼值班的差人在外邊盯守,隨後關上房門,笑呵呵的坐到了審訊位上。
阿發此時整個人已經顯得萎靡不振,瞥了肥沙一眼,還不等肥沙開口,便搶答道。
“阿sir,別勞神了,那批貨都是我一個人的,其他我什麼都不知道。”
“別急,我先告訴你一件事情。”
肥沙朝著錄口供的差人遞了個眼色,這差人當即會意,起身關掉了錄音裝置。
隨後肥沙才再度開口。
“你知唔知,你哋忠信義的大嫂已經失蹤了?”
阿發嘴角抽搐了一下,臉上的萎靡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驚慌的神色。
肥沙卻自顧自說道:“你膽子倒不小,連浩龍的錢也敢去黑,還是勾結他這麼多年最信任的老婆!
我都能猜到,等你人了罪坐了監,連浩龍不知要想幾多辦法去整死你!”
冷汗順著阿發的頭皮流了下來,作為連浩龍最信任的‘心腹’之一,他很清楚肥沙並沒有在誆他。
不管肥沙說的是真是假,只要他們放風出去,連浩龍知道今晚發生的事情,把賬一對,到時候這間班房就成了自己在這個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
“喂!發呆是沒有用的!”
肥沙一聲大吼,嚇得阿發一個激靈。
顯然已經看穿了阿發的心理防線已經崩潰,絕不會給他過多思考的空間。
“我……我……”
“我什麼我?老實交代,忠信義的賬本在哪,貨倉在哪,以及境外賬戶有哪些!
我這是在救你,不要給我裝傻充愣!”
肥沙說著指了指自己手腕上的手錶,再次提醒道。
“我先和你講好,廖志宗那夥人,現在已經迫不及待準備拉連浩龍回差館問話了。
你現在老實配合我,興許能在裡邊少蹲兩年。
到時候讓連浩龍有了戒備,轉移了這些東西,耶穌都救不了你!”
“貨倉在大網仔一號建設營地的7號貨倉!門口貼冰鮮標的凍貨倉庫就是!”
肥沙心中的一塊石頭頓時落地。
供出了一樣,剩下的就可以慢慢問了。
“很好,那賬本呢?放在哪裡?”
……
天星碼頭。
此時天氣已經預發顯得惡劣,整個碼頭空蕩蕩的,只有海浪無盡的嘶吼,響應在這方黑暗的天地。
素素頂著狂風跑到一處釣魚平臺的避風樓下,手提一個箱子,裹緊風衣,不斷四下張望。
此前得知將軍澳碼頭出事之後,她幾乎想都沒想,立馬出門收拾起早就準備好的現金,打電話問那些蛇頭要船。
只不過在這種鬼天氣,那些蛇頭都表示只有腦子進水的痴線才會出去跑船。
好在二十分鐘前,終於有號碼幫的蛇頭同意開船送她前往東南亞。
但條件是得出三倍價錢!經過這兩天發生的事情,素素已經徹底放棄了對連浩龍的幻想。
接二連三的打擊,已經讓連浩龍變成一頭失去理智的野獸。
比起死在連浩龍的手裡,素素覺得自己更加不能面對一件事情,在不知不覺中,她已經失去了當年那份刻骨銘心的愛。
“怎麼還不來?船怎麼還不來?”
素素急的直跺腳。
好在此時,遠處的海面上閃爍起一抹昏暗的漁燈。
一條漁船頂著海浪朝這邊駛來,不多時,船在岸邊靠穩。
“是號碼幫的魚佬源嗎?”
素素拉著避風亭的柱子,探頭朝靠岸的漁船喊道。
“我就是幫魚佬源開工的,你要去泰國?”
“沒錯,就是我!”
“那還在岸邊吹什麼風?趕緊上船!”
素素聞言,趕緊順著碼頭的臺階走了下去。
在登船之前,她茫然朝著身後看了一眼,一抹狂風吹過,吹散了她眼裡噙著的淚花。
“喂,馬上要起大風,別浪費時間!”
船佬只是催促,不容素素多想,拽著她便把她拉上了漁船。
“阿龍,對不起……”
素素在心中默唸一聲,隨後收斂起神色,大步往船艙內趕去。
嘩啦——
隨著素素進入船艙,外頭接應的船佬當即將艙門關攏,隨後拉燃內艙的頂燈,一個雄渾的背影正坐在船艙中間,差點沒把素素的魂給嚇掉。
“你……”
坐在船艙中間的男人緩緩站起,轉過身來,沒有看錯,站在他面前的正是連浩龍。
此時的連浩龍,臉上看不到一絲的表情波動。
昔日那雙銳利的眼睛,此刻也是一片死寂的空洞。
“素素,要出門怎麼也不和我打聲招呼?”
熟悉的問候,卻不帶一絲感情色彩。
一股異樣的酸楚在素素心中泛起,此刻悲涼已經壓過了恐懼。
“阿龍,你是怎麼知道我要坐船跑路的?”
連浩龍一步一步朝著素素走來,隨後在她面前站定,一把奪過她手中的箱子。
開啟箱子,發現裡面捆紮好的現鈔之後,連浩龍直接將這個箱子丟落在地。
“這些年我把生意上的事情全部交給你和阿發,你以為我什麼都不管。
但是你忘了,忠信義的招牌是我一拳一腳打出來的!你認識的這些蛇頭,在你打電話要船之後,馬上就回電話給我,問我到底出了什麼事!”
連浩龍說完一把抓住了素素的肩膀。
“出來賣的就是出來賣的!告訴我,我到底哪裡對不起你?沒給你錢花?不信任你?以至於你要和阿發那個雜碎合起夥來搞我!”
“呵呵!”
素素忽然冷笑一聲,隨後一把推開連浩龍。
“信任我?信任我你會去找別的女人傳宗接代?
信任我,你會三天兩頭和小慈那個賤人待在一起?連浩龍,我知道你嫌棄我是出來賣的,當時和我在一起,只是你龍哥哥沒有更好的選擇。
現在好了,也算不負你連浩龍當年對我的承諾,大家可以一起死了!”
和女人解釋,永遠是一件勞神的事情。
更何況在這種處境下。
連浩龍出奇的平靜,臉上只是閃過一絲悲涼。
他冷眼望著素素,兀自開口道。
“短短几天時間,阿亨死咗,阿東死咗,天虹也死咗。
現在就連我最信任的老婆,也和我最信任的兄弟合起夥來出賣我!
我已經想的好清楚,行錯路,興許是老天爺要收我!
我現在只件事,你有沒有和阿發那個雜碎上床?!!”
某些時候男人和女人爭吵,女人會一直翻過去的舊賬。
而男人就簡單多了,他只關心女人有沒有和別的男人上床。
素素不禁發出一陣癲狂般的大笑。
笑完之後,她拭去眼角的淚花。
“連浩龍,果然我在你的眼裡,都只是一個人儘可夫的婊子!
那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從你和小慈這個賤人搞到一起的時候,我就天天和阿發上床,那段時間我們不知道玩的有多開心,你明白這種感覺嗎?
所以龍哥哥,你要不要,在這裡幹掉我呢?”
啪——
“賤人!”
連浩龍一個耳光甩在了素素臉上,但不知緣何,隨著這一耳光打出,他好像發現自己也沒有那麼憤怒。
素素被打翻在地,卻依舊撐起身子坐在地上,倔強地瞪著連浩龍。
“動手啊連浩龍,還在等什麼?不就是死嗎?我早就想通了!”
連浩龍沒有再去搭理素素,而是轉身走到船艙的角落,拿起一瓶早已準備好的威士忌。
起開瓶蓋,他撩開半長的頭髮,仰頭便將淡紅的酒液往肚裡灌去。
此時,岸邊已經響起了尖銳的警笛聲。
在肥沙連夜帶隊撲掉了大網仔的貨倉之後,警務處當即就下達了通牒——
今晚油尖區所有行動部門全力配合,務必要把連浩龍緝拿歸案!“張sir,這忠信義的人有這麼兇嗎?
我怎麼看警務處的行動命令上,還有sdu的待命通知?”
周子俊跟隨張崇邦從一臺衝鋒車上跳了下來,望著狂風呼嘯的天星碼頭,不解地向張崇邦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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