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爽大陣之中,很快察覺到了異樣。
“大王,他們怎麼亂了?”
這個問題並沒有立刻得到解答,李爽也沒有心情解答。
“全軍出擊!”
當下,李爽抓住了這千載難逢的良機,下令全軍進攻爾朱氏後陣。
爾朱世隆本陣在賀拔勝的襲擊之下,倉促之間無法抵擋,一時間,爾朱世隆後陣的數萬大軍,完全失去了排程,陷入了各自為戰的境地。
李爽下令大軍全線進攻的命令下達之後,更是壓垮了一眾鮮卑兵最後的稻草。
一時間,戰場之上,在關中府兵的長刀之下,拼死一戰的、哀聲求饒的、陣前投降的,都成了府兵們的軍功。
只有見勢不好,立刻逃的,反而留了性命。
唯有賀拔勝與他麾下的武川軍,沒有遭到清算。
李爽全軍押上,與之對戰,不到半個時辰,便擊潰了爾朱世隆的數萬大軍。
相較於之前,這次作戰,異常的順利,幾乎可以用屠戮來形容。
這一日,洛陽的大地之上,十數萬鮮卑兵或死或逃或降!
爾朱氏的一眾人,倉皇逃竄。
——
金鏞城。
“法壽,前線打得如何了?”
爾朱彥伯看著迴轉的斛斯椿,將他和他的部曲放進了金鏞城。
“敗了,十幾萬大軍都敗了!”
斛斯椿跑得急了,坐下來喝了口水。
金鏞城離戰場不過數十里,跑得快的話,用不了幾個時辰就到了。
斛斯椿在賀拔勝跳反的第一時間,便逃了。
不過,他雖然沒有看到戰爭最後如何,不過卻已然清楚一件事情。
爾朱氏大勢已去!
爾朱彥伯聽完,感覺有些不對。
“十幾萬大軍都敗了,為何你的部曲甲冑鮮亮,行色如常?”
斛斯椿端著杯子的手一止,抬起了頭看向了爾朱彥伯,道:
“實不相瞞……”
斛斯椿話還沒有說完,屋外便響起了廝殺聲。
爾朱彥伯匆匆跑出去看,只見斛斯椿的部曲正在屠戮城中爾朱氏的人。
爾朱彥伯急回身,怒問道:
“斛斯椿,你做什麼!”
斛斯椿放下了手中杯子,嘆了一口氣,道:
“你還不明白,這洛陽城中誰還和爾朱氏扯在一起,大野爽來了之後,還能有好的麼?”
爾朱彥伯與斛斯椿一家的關係相當好,此時,面對斛斯椿的反水,心寒的同時,也感到一陣絕望。
“殺了他!”
爾朱彥伯一令而下,他身邊的侍從拔出了配劍,向著斛斯椿攻去。
只是,平日裡以諂媚示人的斛斯椿,此刻卻鋒芒畢露。
面對著爾朱彥伯五六個侍從的圍攻,怡然不懼,抽出了隨身的配劍,與之相搏。
不過片刻,爾朱彥伯的侍從便一一倒在了地上,鮮血流了一地。
斛斯椿揮了揮手中配劍,看向了爾朱彥伯,道:
“你我約為兄弟,剛才我已經給了你殺我的機會。不要怪我,這世道便是這樣,誰讓爾朱世隆輸了呢!我若不動手,怕是也要為你爾朱氏陪葬了!”
爾朱彥伯臉上露出了懼怕之色,他想要叫援兵,可屋外只剩下了斛斯椿的人。
“我這人一向不喜示人以勇武,彥伯,你是想要自己動手,還是我來?”
爾朱彥伯看著此刻的斛斯椿,忽然大笑了起來。
……
斛斯椿收拾完爾朱彥伯之後,走出了屋外,但見依然控制了金鏞城的手下前來稟告。
賈顯智也率軍回來了!
斛斯椿冷笑一聲,道:
“他倒是跑得也快!”
斛斯椿並沒有將賈顯智攔在了城外,而是放他進了金鏞城。
看著爾朱氏中人的屍體被斛斯椿的人堆到了一塊,賈顯智大感“詫異”,道:
“為何如此?”
斛斯椿沒有回答,問道:
“爾朱世隆十幾萬大軍都敗了,你的兵馬為何甲冑鮮亮,行色如常?”
賈顯智盯著斛思椿,盯了好久,忽然笑了起來,道:
“你是知道我的,一向不善武勇。爾朱世隆十幾萬大軍都敗了,我也是彷徨無計,故而逃了出來。只是不知,這金鏞城中發生何事了?”
斛思椿聽完,嘆了口氣,道:
“我與爾朱彥伯約為兄弟,本想要勸他投降,誰知他頑固不化,還命人誅殺我,無奈,我也只能迫不得已還擊。”
賈顯智心中罵了一聲,不過此時此地,卻不能與斛思椿撕破臉。
“你說,大野爽進了洛陽城之後,我等會如何?”
斛思椿看向了賈顯智,一笑,敷衍道:
“這說不好啊!”
“事已至此,法壽還不和我說真心話麼?”
賈顯智拍了怕手。
他的部曲,押著一個人走了過來。
斛思椿仔細一看,正是爾朱仲遠。當下,他再看賈顯智時,眼神已然不同了。
要知道,爾朱仲遠可曾經是賈顯智的上司。
爾朱仲遠被高歡擊敗之後,下落不明,沒有想到,居然落在了賈顯智的手中。
而他,居然一直隱而不發?
有了這個籌碼,賈顯智的身價就不一樣了。
“法壽啊,你是知道的,爾朱氏的乖張叛逆,我是一直看不慣的。如今,秦王大舉義兵而來,掃平了爾朱氏,我等忠臣在此之時,亦當有所作為!”
斛思椿臉上露出了笑容,問道:
“顯智想要如何?”
“我願與法壽盟誓,共誅爾朱氏!”
斛思椿大笑,握住了賈顯智的手,道:
“快哉,我等忠臣,正當攜手共進!”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