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的剩菜剩餚都是小時候的自己無法奢求的美食。“也是無價情義……”
凱特琳!執法官、皮爾特沃夫的貴族、議員的女兒、還有姐姐的女朋友,每一個身份都是那麼的刺眼。
“放心我並不妒忌……”
她們彷彿生活在平行的世界,即使一河之隔卻過著截然不同的兩種人生。
“你有沖天的高樓……”
金克絲從小就知道她比別人卑賤,她從來沒有覺得這有什麼不對。
直到她遇到了希爾科。他告訴自己祖安兒女從來都不比皮城人低賤,造成這一切的根源是皮城人永無止境的貪婪,和他們對底城人民毫無同理心的壓榨剝削。
他告訴金克絲什麼是自由,什麼是平等。
祖安的兒女值得擁有更多,而不僅僅是幾條浸毒的水溝。
“我卻蝸居巷裡……”
他告訴金克絲皮城人的累累罪行,包括害死她父母的真正原因。
是的,童年的不幸就是那樣突然地降臨了。父親工作的礦場被皮城的議會關停,他們沒有打算解決礦場塌陷的問題,只想著搪塞過去。
冬去春來,失去了生活來源的父親不得不進行遊行示威,但這根本沒用。
後來他和母親都參與了範德爾和希爾科組織的抗議活動。
他們熱血上湧衝上了橋頭,抗議演變成暴力衝突。上城的執法官加派了人手,他們暴力執法根本不在乎對底城人民造成的傷害。
“朋友,到河這邊來……”
那場暴力衝突持續了很久,兩個孩子餓得受不了,不得不出門尋找父母。
“看看……”
金克絲的哼歌戛然而止,這一刻她彷彿和小時候的爆爆重迭。
也就是那一次她人生中第一次直面死亡,而殺死他們父母的正是視人命如草芥的皮城執法官。
在她的視野裡,幻覺與現實交織在了一起,凱特琳與殺死她父母的執法官形象逐漸重合。
“不,真正殺死他們其實是皮城議會的腐敗與貪婪,還有上城人的自大與傲慢。”
幻覺再次變化,金克絲看到了希爾科帶自己來雙城大橋上為父母祭奠的場景。
希爾科蹲在擺滿鮮花和燈火的照片牆前親自點燃了蠟燭,他拉著怯生生的爆爆站在了刻滿照片的橋柱前指著那排照片誠懇地說道:“你的父母是祖安的英雄,我記得他們,我記得每一個衝上橋頭的祖安人,他們有些是為了理想而戰,有些是為了向皮城討回公道,還有的只是為了不讓家裡年幼的孩子再餓肚子。他們每個人都是抱著各自的信念來的,到死都沒人後悔過。不過很可惜,我們失敗了。”
希爾科似乎是想起了一些故人,他難得露出了溫柔的神情,輕輕撫摸著其中一張照片。
爆爆想要看一下照片,卻被希爾科有意擋住了。
希爾科拍了拍灰站了起來。
“聽著孩子,失敗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失去了反抗的信心與動力,範德爾曾是我們的領袖,但他被這場失敗壓彎了骨頭。”
“範德爾辜負了你父母的理想,背棄了我們。那場失敗之後我悟出了一個道理,想要打敗強大的敵人就是要不顧一切去成為他們恐懼的化身。”
希爾科向年幼的爆爆伸出了手:“想要變得更強大嗎?強大到誰也無法奪走我們重要的人?”
小時候的她對於父母的離世無能為力,但是這一次,她絕不允許再有人從她手裡奪走她的姐姐!
金克絲眼睛泛紅,她和小時候的爆爆一起,握住了幻覺裡希爾科的手。
“拋開你的疑慮金克絲,成為敵人恐懼的化身。”
……
離開餐廳的前一秒,蔚莫名其妙地停下了腳步,她鬼使神差地望向窗外。
然而金克絲早已不在那裡了。
“怎麼了?蔚?”凱特琳拉住了她的手。
“我只是覺得這些食物就這麼剩下有點可惜,這讓我想起小時候我和爆爆吃不飽飯的日子。算了,沒什麼,我們走吧!”蔚搖了搖頭,轉身跟凱特琳離開了餐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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