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荊襄血火 星槎北渡

襄陽，州牧府議事堂。

氣氛肅殺，不再是往日士大夫清談辯論的場所，更像是一處軍機決斷、生殺予奪的帥帳。

天蓬高踞主位，雙眸開闔間，隱有星河流轉，不怒自威。下方，文聘、黃忠、魏延等武將肅立左側，蒯越、伊籍等已明確投效的文臣立於右側，皆屏息凝神。

貂蟬立於天蓬身側稍後，一身素白裙裳，元嬰氣息略顯虛浮，散發著一股令人不敢直視的清冷威儀。

“名單。”天蓬開口，聲音平淡，卻如寒冰墜地。

慕絃音應聲上前，將一枚玉簡呈上。

天蓬神念一掃，內容已瞭然於胸。玉簡內羅列了荊州各地十餘家實力最雄厚、對新政抵制最激烈的世家大族，其隱匿田畝、阻撓學子、暗中串聯、誹謗新政等等罪證一應俱全。

“襄陽蔡氏、蒯氏分支，江陵龐氏，零陵劉氏……”天蓬每念出一個名字，堂下某些人的臉色便白上一分，尤其是蒯越，身體微不可察地顫抖了一下，這些家族中不乏他的親族朋黨。

“罪證確鑿，冥頑不靈。”天蓬將玉簡隨意丟在案上，聲音沒有絲毫起伏，“慕絃音。”

“晚輩在！”

“著你率領月華仙府內門弟子二十人，持吾符印，會同文聘將軍撥付的三千銳士，分赴各地。依名單行事，首惡者，族誅，家產充公，田畝分與佃戶。協從者，核心人物廢去修為，餘者罰沒半數家產，貶為庶民，以役代贖。”

“嘶——”

儘管早有心理準備，但當“族誅”二字從天蓬口中說出時，堂下依舊響起了一片倒吸冷氣之聲。

這是最酷烈、最徹底的手段，意味著要將這些盤踞荊州數百年的世家，連根拔起！

“先生！”蒯越終究忍不住，出列跪倒，聲音發顫，“先生明鑑！此中些許家族，或有一時糊塗之輩，其族中亦有才俊，可否……可否網開一面，令其戴罪立功？如此酷烈，恐……恐荊襄人心動盪啊！”

天蓬目光落在蒯越身上，那目光彷彿能穿透他的心肺：“蒯異度，你是在為他們求情，還是在為你自己求一份心安？”

蒯越頓時汗出如漿，伏地不敢再言。

“非常之時，行非常之法。”天蓬聲音轉冷，如同北地寒風，刮過整個議事堂。

“舊有的汙濁不滌盪乾淨，如何承載新的氣運？動盪？那就讓它動盪！殺出來的清明，好過苟且出來的‘安穩’！吾要的，是一個如臂指使、氣運渾然的荊州，不是一個陽奉陰違、內裡千瘡百孔的荊州！”

他看向慕絃音和文聘：“去吧。若有抵抗，格殺勿論。吾要三日之內，荊襄九郡，再無雜音。”

“遵命（末將得令）！”慕絃音與文聘齊聲應諾，轉身大步離去，殺氣騰騰。

接下來的三日，荊州大地之上，血火併起。

月華仙府的修士駕馭月光，如同天降神兵，精準地出現在一個個負隅頑抗的世家塢堡之前。仙法靈光與軍中勁弩交織，負隅頑抗的私兵護院如同朽木般被摧毀。

哭喊聲、求饒聲、以及最後絕望的咒罵聲，在曾經顯赫無比的朱門大宅內響起，又很快歸於沉寂。

與此同時，抄沒的家產、糧秣、金銀如潮水般湧入府庫，大量的田契地契被當場焚燬，天蓬頒佈的“均田令”細則迅速張貼，無數無地少地的百姓在短暫的恐懼後，爆發出震天的歡呼。

鐵與血，恐懼與希望，被天蓬以最霸道的方式，同時灑遍了荊襄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