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神刀?他不是天命將盡?”
“那把刀是怎麼回事?”
“好強的刀氣……果然是絕世寶刀!”
“此等神刀,必須要屬於我!!”
紛亂間,一道道身影縱身而起,朝著高臺撲去。
一人口中怒喝:
“老東西,你都快死了,這把刀你拿不起!!”
說話間探手一掌,引得勁風呼嘯,掌勢如長河落日,轟然擊下。
可就在這一刻,漆黑如墨,深沉如淵的刀芒,凌空橫掃。
嗤嗤嗤!!!幾個氣勢洶洶,想要搶奪亂神刀的好手,在眾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情的時候,便已經被攔腰斬成了兩段!鮮血殘屍分向左右,浸染高臺。
就見蔣神刀橫刀在胸,忽然放聲狂笑:“哈哈哈哈哈!!!
“好好好,果然不愧是亂神刀。
“不枉老夫為此耗費心血,足足花了三年時間,方才鑄成!
“有此神刀相助,我神刀堂必然立於萬萬人之上!!”
話落,刀鋒向前,蔣神刀一雙眸子裡泛起微微的黑芒,在場內眾人身上一一掃過。
他眸光深邃,每一個被他看到的人,都有一種彷彿凝望深淵之感。
“蔣神刀……你究竟想要借這天下一品大會做什麼?”
義氣盟盟主方天睿面色凝重的開口。
“做什麼?”
蔣神刀暢快一笑:“順我者昌逆我者亡,今日爾等要麼跪地順遂,要麼……以血養刀!”
“簡直荒謬。”
方天睿一甩袖子:“今日場內,既有我義氣盟,也有聽濤閣和飛雲谷。
“而太易門,煙雨樓也都有弟子到場。
“除此之外,江湖散人數不勝數,當中更是臥虎藏龍。
“這般多的高手,滅你神刀堂都易如反掌,就憑你,也敢說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蔣神刀,天命將盡你便開始依靠做夢來滿足你的野心了嗎?”
“亂神之下,哪個敢稱高手?”
蔣神刀冷笑一聲:“方盟主,可敢上前一試?”
方天睿正要開口,就聽一個聲音喊道:“方盟主且慢!亂神刀可以亂人神智,讓人在與之交手的時候,頭腦一片空白,萬萬不可貿然行事。”
方天睿循聲望去,面色有些詫異:
“原來是煙雨樓的杜姑娘?“卻不知道,杜姑娘為何對這亂神刀,這般瞭解?”
“瞭解不敢當,不過是恰逢其會。”
杜寒煙沉聲開口:“在來此地的路上,咱們機緣巧合踏入了一個名叫清溪村的村子……”
她將先前和楚青等人一起經歷過的清溪村那一夜,以儘可能簡短的方式說了一遍。
得益於她內功不淺,聲音遍及八方,讓在場所有人都知道,這亂神刀乃是以人命所鑄,犧牲了清溪村上上下下六百餘口人,方才有了如今的這口魔刀。
蔣神刀單手持刀,用袖子輕輕擦拭刀身上的塵埃。
任憑杜寒煙將清溪村的事情說出來,也沒有任何反應,只是眸子裡的黑芒越發濃郁。
而在場眾人聽著杜寒煙的話,臉上表情皆有不同。
有人對蔣神刀此等作為恨之入骨,連帶著對亂神刀都深惡痛絕。
但也有人雖然不喜蔣神刀所為,可仍舊對亂神刀志在必得。
還有人甚至認同蔣神刀的做法,覺得尋常百姓如同蜉蝣,死了也就死了,若是能夠藉此換來皇圖霸業,他們死得其所。
蔣神刀眸光微微轉動,絲絲縷縷的黑意,正一點點的浸染他白色的眼仁,他自己似乎對這一切渾然不知:“清溪村?清溪村不過是鑄刀之所……區區六百條性命,又如何能夠鑄成亂神?”
杜寒煙本以為清溪村慘案,足以震動江湖。
可如今聽蔣神刀的說法,似乎還遠遠不止?她忍不住問道:
“你……你在說什麼?難道,在這之前……還有其他人慘遭毒手?”
“太多了。”
蔣神刀扒拉著指頭似乎在數,最後卻又不耐的擺了擺手:
“數不清,算不清……太多了。”
“不可能。”
杜寒煙下意識的反駁:“若是這般多的人,死於你的陰謀之下,為何我等從未有所耳聞?”
但是這話剛問出口,杜寒煙就已經明白了。
蔣神刀之所以號稱‘天命將盡’,縱容羅城和戚關互相殘殺,以至於鬧得整個神刀堂境內,十室九空,百姓流離失所。
其根本原因,就是在掩蓋他以百姓性命鑄刀的事實。
所有人看到神刀堂境內的景象,所能夠想到的,只有戚關和羅城之爭。
誰能想到,這當中還有多少人,是因為這把亂神刀而死?
一想到那把刀下累累亡魂,杜寒煙拳頭緊握:“蔣神刀……你簡直萬死難贖其罪!!!”
“萬死?哈哈哈哈!!!”
蔣神刀放聲狂笑:
“現如今,放眼天下,誰能殺我!?”
方天睿緩緩地閉上了雙眼,緊跟著一伸手,一杆鐵槍就被人送了過來。
他隨手抓過這把槍,抬眸看向蔣神刀:
“我能!”
話音落下,他步履一點,整個人凌空而起,槍芒凝為一點,當空一擊轟然落下。
蔣神刀被這殺機所攝,忽然抬頭,眸子裡的黑意似乎都消退了一部分。
但是卻又在這一瞬間,重新佔據了瞳孔。
他單刀上挑,只聽得‘叮’的一聲響。
刀氣和槍芒點在一處。
叮!一聲簡簡單單的清脆聲響,於眾人耳畔響起。
與之相伴的則是一聲高亢的龍吟!
緊跟著以交手處為核心,一道巨大的漣漪,散著黑白二色,轟然走向八方。
距離近的人自然是首當其衝,直接被這力道掀飛。
落地之後也不知今夕何夕,只覺得腦子裡一片空白。
而距離遠的人,影響稍微弱一點,卻也只覺得頭痛欲裂,很難集中精力思考。
與此同時,一道身影倒飛而去。
正是不敵的方天睿。
他身形倒飛,滾落地面之後,以手撐地方才掌握身形,可縱然如此,也仍舊沒有站穩腳步。
調轉手中鐵槍,就聽得嗤嗤嗤,砰砰砰,地面被槍桿刮出一條壟溝。
足足二丈有二,這才勉強站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