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留一殿大臣,互相對視,面面相覷。
“魏徵啊魏徵!你說你!哎!”
房玄齡氣抖冷的指了指魏徵。
杜如晦則是有些好笑地戲謔道:“有意思,有意思啊!當臣子的,又把皇帝給氣跑了!我倒是頭一次見啊!”
魏徵老神在在,毫不在意,反正他的工作就是吃飯睡覺,罵李二。
蕭瑀則無奈地嘆了口氣:“我們這些做臣子的本份,是勸導陛下,而不是去觸怒陛下,你看”
說著,看了眼房玄齡,杜如晦,又鬱悶道:“我們現在怎麼辦?”
“皇后!這次我一定要殺魏徵!一定要殺!”
李世民怒氣衝衝地衝到麗正殿,直奔自己放置寶劍的地方。
然而,此時的麗正殿,不光有長孫皇后,還有長孫無忌的夫人孟氏,以及長孫娉婷,李麗質等人。
“呃”
長孫皇后尷尬了一瞬,然後面帶歉意的朝孟氏母女點了點頭,便起身走向了李世民。
“陛下!”
長孫皇后輕聲提醒了一下李世民。
李世民此刻正在氣頭上,二話不說的拿起寶劍,就要去殺魏徵。
可是,正當他轉身面對長孫皇后的時候,眼角餘光,剛好看到長孫皇后背後的孟氏母女,不由微微一愣:“她們怎麼在這裡?”
長孫皇后眨了眨眼睛,解釋道:“臣妾正想跟陛下說這件事呢,最近長安的糧價飛昇,孟姑姐家也有糧食生意,特來問我要不要涉足糧食生意,我告訴她,現在關中湧入了很多災民,這時候不宜涉足糧食生意.”
“好大的膽子!”
李世民臉色一冷:“朕才剛剛下令戶部,讓戶部採購民間的糧食,賑濟災民,民間的商戶竟敢漲價賣糧?真當朕手中的寶劍不鋒利嗎?”
“陛下有所不知,臣妾也是透過皇家制造局,瞭解了一些商事,這糧食買賣,是絕對的暴利。”
長孫皇后嘆息道:“商人為了逐利,會在豐年極大的壓低糧食收購價格,而在荒年又極大的提高糧食價格,這一來一回,糧食的價格相差十倍以上,甚至不止。”
“在隋朝時期,有一年災荒,糧食價格比豐年高几十倍,逼得災民們賣兒賣女,賣田賣地,都是常有的事!”
“這”
李世民愣在了當場。
卻聽長孫皇后接著道:“這還不止,只要是商人,就沒有一個不知道買低買高,囤積居奇的。”
“甚至他們還可以透過彼此串通,在豐年的時候,把糧食價格壓到最低點,在災年的時候囤積居奇。”
“為了糧食利益最大化,明明手裡有大量的糧食,卻偏偏不願意賣出一粒糧食來。人為擴大災情,造成千裡凋敝,餓殍遍野的慘烈景象!”
“他們敢!”
李世民怒了。
如果是天降大災,那他自然沒什麼話可說。
天災嘛,太平常了。
三年一小災,五年一大災,他都習以為常。
但若像長孫皇后說的那樣,有人為了利益,擴大災情,那就太不是人了,但凡有一點人性的人,都幹不出這樣的事來。
“不對吧!”
李世民皺眉道:“朕怎麼聽說,有富戶在開設粥棚,施粥放糧?”
很明顯,李二陛下還是不相信,人性可以壞成那樣。
但這樣的事情,長孫皇后偏偏沒有胡說八道,而是真的有可能發生。
以前她沒有涉足商事,還不知道商人的陰暗,現在涉足商事這幾個月,她是真的被商人的陰暗給重新整理了三觀。
卻聽她又嘆息著道:“陛下被騙了,這些富戶設棚放粥是假,聚攏災民是真!他們利用施粥的機會,篩選一些精壯災民,然後威逼利誘他們到自己的田莊,成為佃戶,有的甚至,篩選頗有姿色的女子,賣到青樓妓院!”
“什麼!?”
李世民聽到這話,心驚不已。
他從沒想過,這背後還有這麼齷齪的勾當。
但他還是有些不死心的追問道:“這,這應該只是個例吧?”
長孫皇后不置可否地道:“有真心善良的,也有心存歹意的。只是要逐個分辨,真的很難,畢竟這些都是見不得人的勾當!”
“既是見不得人的勾當,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李世民眯眼:“你不是一直在宮中嗎?”
“陛下莫非忘了?”
長孫皇后有些好笑地道:
“臣妾掌管皇家制造局,任何民間生意的動向,都瞞不過我!否則,孟姑姐也不會來請教我,做不做得糧食生意!”
說著,忽又想起什麼似的,眨著眼睛追問道:“陛下,您剛才說要殺誰啊?臣妾沒聽清!”
“呃,”
李世民嘴角抽搐,禁不住老臉一紅,然後舉著寶劍,左顧而言他的道:“皇后看朕這寶劍,是不是又長,又亮?”
“撲哧——”
舉殿撲哧一笑。
李世民滿臉尷尬,他怎麼也沒想到,小丑竟是我自己。
剛才若不是魏徵,他差點就助紂為虐,減免了那些黑心富戶的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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