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玄齡連連叩首,同時心中升起一抹伴君如伴虎的惶恐。而一旁的魏徵,卻是皺起了眉頭:“陛下既已知道此事,那此事該如何處理?”
“左僕射!”
魏徵的話音剛剛落下,李世民的聲音就接踵而至。
只見蕭瑀連忙躬身:“臣在!”
“朕命令你,徹查此事,將那些暗地裡幹不法之事的富戶,全部依法處理,沒收其家產!”
“另外,那些災荒年,惡意抬價的糧商,也要處理!”
“是!”
蕭瑀躬身領命,很快便離開了兩儀殿。
這時,李世民又想起了一事,沉沉地道:“吏部考核官吏的事,落實得咋樣了?”
“回陛下,此事吏部正在核查,可能還需要一段時間。”房玄齡連忙道。
李世民眉頭大皺,有些不悅地道:“叫長孫無忌抓點緊,朝廷這麼多大事,災情又日益嚴重,哪有那麼多時間耗在這裡?你們有空也去幫幫忙!”
“是!”
房玄齡與杜如晦點頭應了一聲,也跟著起身離開了。
等殿內只剩下李世民和魏徵的時候,李世民才緩緩走到魏徵面前,淡淡道:“魏徵,朕今天本想殺你的,是皇后勸阻了朕,她告訴朕,你是朕的忠臣!朕不能殺忠臣!”
“這”
魏徵愣了一下,搖頭道:“不,皇后也錯了。”
“你!”
李世民氣抖冷,但還是耐著性子道:“皇后怎麼錯了?”
“臣是良臣,不是忠臣!所以皇后錯了。”
“嗯?”
李世民眉頭一皺:“什麼良臣與忠臣?”
“良臣擇主而侍,然後竭盡所能,身獲美名,子孫傳世。”
魏徵淡淡道:“而忠臣呢,他只知道和君主同聲共氣,他的命運和君王緊緊聯絡在一起,倘若君主遭難,忠臣就落得個無家無國的下場,空留下一個忠臣的名份。”
“兩者相差甚遠,陛下切不可混淆。”
“好!說得好!”
李世民非常滿意地點了點頭,笑道:“你是良臣,良臣好啊。”
另一邊,尚書省。
長孫無忌這幾天,為了吏部考核的事,忙得焦頭爛額。
明知道這件事的結果是,自己被李二陛下踢出局,還是不遺餘力的幫李二陛下去完成。
因為他是李二陛下的忠臣。
他的命運與李二陛下緊緊的聯絡在一起。
所以,即使前面是刀山火海,他也要往下跳。
可這刀山火海,卻不是那麼好跳的。
只聽坐在他不遠處的裴寂,冷不防地感慨道:“吏部考核官吏,我看是必要的。最近,京城的考課名籍,已經送到了尚書省,但還不是全部,這兩天就會到齊。”
“至於.”
說到這,淡淡看了眼長孫無忌,又接著道:“至於各州的官吏,人都來了,考課名籍也送來了。”
“這兩天,長安的大小客棧,都住滿了,還不夠。有的人,甚至在外面搭起了帳篷。”
“我看吶,我們大唐,真是人才濟濟啊!”
此話一出,整個尚書省的官吏,無不面面相覷。
但卻沒有一個敢接裴寂話的。
然而,就在這時,門外忽地響起了兩道爽朗的笑聲。
“是不是人才,得考核結果出來,才知道!”
“是啊裴司空,這不是還沒出結果嘛,你就這麼著急下定論了?”
“哼!”
聽到這兩道笑聲,裴寂不由冷哼一聲,沉沉地道:“武德九年,九年的時間,會有這麼多的官吏,不管他們是不是人才,也是武德的積累!”
說著,扭頭看向剛剛踏進門的房玄齡,杜如晦,接著道:“既然中書令,兵部尚書都來了,再加上右僕射,你們都是陛下的忠臣,自然要盡心盡力為陛下辦事!”
“依我之見,此事,不能再拖了!”
“如果再拖下去,各地的官吏都到齊了。這人一多,萬一出了亂子,耽擱了考課不說,還會耽擱各地官吏們返回.”
“呵呵。”
還沒等裴寂的話說完,長孫無忌就笑著打斷了他:“裴司空想得倒是挺遠的,他們是怕家裡的夫人跑了,還是怎麼的,怕耽擱了返回?”
“哈哈哈!”
眾人轟然大笑。
裴寂臉色一沉,惱羞成怒地道;“耽擱了回去,他們給你來一個上書陛下,說你們延誤救災!看你們怎麼辦!”
譁!笑聲戛然而止。
長孫無忌,杜如晦,房玄齡臉色瞬間大變。
裴寂見狀,得意的冷冷一笑。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心裡怎麼想的,無非就是想剪除我的人脈嘛!這次就讓你們看看太上皇能幹的事!我也能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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