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玉璧殘影
陳昭的掌心剛貼上小絨額頭,金芒便如活物般竄入九尾幼崽的眉骨。
他後頸的汗毛根根倒豎——那道本應是溫熱的觸感,此刻卻像電流順著手臂竄進脊椎,連指節都在發顫。
"昭昭"阮鶯的聲音突然發澀。
陳昭轉頭的瞬間,空氣裡的金芒驟然凝結成影。
是二十年前的阮鶯。
那時的她還未染白鬢角,白大褂下襬沾著藥漬,正擋在孤兒院鐵門前。
對面站著的男人左臉覆著青銅鬼面,右半張臉卻與此刻窗外的周鴻有七分相似——他的指尖纏著鎖鏈,末端拴著具只剩白骨的骷髏,正緩緩逼近縮在阮鶯身後的小狐狸。
"是.是當年那個夜訪的先生。"阮鶯的指甲掐進櫃檯木縫,"我以為他是來捐善款的,結果要搶小絨。"她喉嚨發緊,"原來他那時就"
"閉嘴!"雨幕外炸響暴喝。
周鴻的鎖鏈穿透玻璃,帶起的氣浪掀翻了甜品店的遮陽棚。
骷髏的指骨擦著阮鶯耳畔劃過,在牆上留下焦黑的抓痕。
陳昭瞳孔驟縮,正要撲過去,小絨卻突然從他臂彎竄上肩頭,九條尾巴在頭頂炸成金紅的傘蓋。
"嗤——"最前端的尾尖掃過鎖鏈。
青銅連結觸金焰的瞬間,竟像蠟油般融化滴落,骷髏發出刺耳的尖嘯,腐肉成塊脫落。
陳昭手腕的龍紋突然發燙,系統提示音在腦海炸響:"檢測到血脈相剋——目標體內混有上古饕餮殘魂,九尾妖火為其剋星。"
"小絨!"陳昭突然攥緊掌心的玉璧殘片。
他想起三天前在孤兒院老井裡撈玉時,井壁刻著的模糊壁畫——龍紋甲士持劍斬饕餮,身側立著銜珠的玄鳥。
此刻玉璧貼著龍紋的位置泛起藍光,他能清晰感覺到,某種沉睡的力量正順著血管往指尖湧。
"去死!"周鴻的鬼面眼洞爆出幽綠光芒,鎖鏈斷了一截又凝成新的,這次直接纏向陳昭脖頸。
陳昭咬著牙將玉璧按在龍紋上,腕間金紋驟然暴漲成半透明的龍形虛影。
與此同時,他餘光瞥見玉璧殘片的缺口處,竟浮起只銜著金珠的玄鳥——那是壁畫裡的玄鳥!
"唳——"玄鳥虛影振翅,化作金箭穿透雨幕。
周鴻的鬼面"咔"地裂開道縫,陳昭看見面具下的面板正滲出青黑色黏液,露出細密的蛇鱗紋路。
那紋路與壁畫裡被龍紋甲士斬殺的黑衣男子頸側的紋路,分毫不差!
"不可能."周鴻踉蹌後退,鬼面碎片掉在地上,露出半張爬滿蛇鱗的臉,"你怎麼會."
"因為他是鑰匙。"阮鶯突然開口。
她不知何時從櫃檯下摸出個青瓷碗,碗裡的甜湯還冒著熱氣,"當年你要搶的小絨是引,這碗蜜棗甜湯才是鎖。"
陳昭順著她的目光望去,青瓷碗突然"嗡"地震動。
碗底的蜜棗滲出一滴金色液體,在湯麵盪開漣漪。
他還沒來得及細想,那滴金液突然騰空而起,朝著他的嘴直飛過來——
"昭昭,張嘴!"阮鶯的聲音裡帶著他從未聽過的鄭重。
陳昭下意識張開嘴,金液落入喉間的瞬間,他聽見系統提示音再次響起,只是這次的機械音裡多了絲震顫:"檢測到天命龍紋覺醒度提升至37%"
雨幕突然變急了。
陳昭望著窗外狼狽退去的周鴻,又看向掌心還泛著餘溫的玉璧,再轉頭時,正撞進阮鶯泛紅的眼底。
她舉起那碗甜湯,碗底還粘著顆沒滲完金液的蜜棗,在路燈下泛著暖融融的光。
"趁熱喝,"她吸了吸鼻子,把碗遞過來,"甜湯要涼了。"
陳昭喉間剛滾下那滴金液,後槽牙突然泛起陣清甜的蜜棗香。
這甜意還未散盡,他的視線便像被人揉碎了重拼——雨幕裡的周鴻不再是狼狽退走的身影,他的面板下竟浮起一條條蠕動的黑線,像被墨汁浸透的血管,正順著脖頸往眼眶裡鑽。
"那是"陳昭下意識攥緊小絨的尾巴,指腹觸到幼崽皮毛下的震顫。
小絨的九條尾巴正從金紅轉為暗赤,最末端的毛梢開始焦枯,"小絨?"他低頭去看,卻見幼崽圓溜溜的眼睛裡泛著水光,原本軟乎乎的耳尖竟裂開細小的血口。
"吼——"
暴雨中炸響悶雷般的嘶吼。
周鴻踉蹌著撞在電線杆上,左腕的青銅鬼面突然"砰"地炸裂,一團青黑霧氣裹著獠牙畢露的虛影鑽了出來——那是頭遍體生鱗的兇獸,眼窩淌著腐液,正對著陳昭方向瘋狂撕咬。
"饕餮殘魂!"系統提示音帶著刺啦電流聲,"警告!
目標與幽冥濁氣融合度超80%,九尾妖火淨化速率不足!"
陳昭的龍紋突然燙得灼手。
他這才發現,小絨的九條尾巴根根纏著細如髮絲的黑鏈,正順著皮毛往妖丹位置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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