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別看林安德表現的像是一個老司機,對這裡的俚語什麼的瞭解的門清。
其實,他並不喜歡這樣的環境,他並不想把自己的週末浪費在這樣的環境裡,相比於在這裡裝成老司機,然後體會風土人情,他更傾向於感受真實的世界。
林安德推開“金公主ktv”ktv的玻璃門時,陽光裹著軍用汽車的柴油味撲面而來。
他摸了摸制服口袋裡的單峰駝,點燃一支,靠在路邊緩了一下酒勁。
ktv裡震耳欲聾的歌聲,好像還在耳膜上跳動,其實他是喜歡在ktv裡唱歌的,但問題是——和誰?顯然並不是和那些女人!
抬起頭,路邊對面左右都站著這樣身穿亮片吊帶超短裙的女人,她們中間還有不少人穿著旗袍,顯然也是投其所好的,畢竟,在sea,旗袍本身就和應召女郎畫上等號。
總的來說,這裡正在發生改變。
“到其他地方逛逛吧。”
其他地方去哪兒呢?
在這裡基本上都是這樣的女人。
緩了緩酒勁,看著停在路邊的勇士越野車,聽著從ktv裡傳出來的音樂聲,林安德說道:
“管他呢,一會兒讓他們自己打車回去。”
心裡這麼想著他就直接開啟了車門,發動了汽車。在發動機的轟鳴聲中,勇士越野車一路朝著漢城的方向駛去。
很快,林安德就驅車穿過漢江大橋,鋼鐵骨架在月光下像巨獸的肋骨。江北老城區是破舊的且灰暗的,與軍事基地周圍霓虹閃爍的“城堡區”截然不同。
在市政廳附近停車時,他注意到街對面站著三個穿藏藍校服的女生。她們抱著,白色短襪在路燈下格外醒目。其中一個扎馬尾的女生正偷偷看他,圓框眼鏡後的眼睛讓他想起家鄉的初戀女友。
當林安德回望時,女生立刻低下頭,卻又在同伴的推搡中紅著臉偷瞄。女孩兒羞澀的模樣讓他的心底湧出了一些好感。
“嗨,你們在等車嗎?”
林安德直接驅車停到她們的身邊,然後,他故意用緩慢的語氣問道,手指了指空蕩蕩的街道。
三個女生頓時像受驚的小鹿擠作一團。最後還是那個眼鏡女生鼓起勇氣,用發音極其標準的國語回答:
“我、我們正準備回學校……”
“金淑英!不要說!”
她的同伴緊張地拽她袖子。
但叫金淑英的女生已經向前邁了半步。林安德這才看清她的樣子——齊劉海下是一雙小鹿般的眼睛,校服領子漿洗得發白,但胸前的金色“漢城藝術大學”的校徽擦得鋥亮。
“我以為你們是需要車,所以就過來了。我是第一次來漢城,並不瞭解這裡,原本想著可以趁著送你們的時候,請你們做嚮導的。”
林安德的臉上依然帶著誠摯的笑容。
“你是第一次……漢城嗎?”
她絞著手指問,清脆的話語卻像珠子般一個一個蹦出來。
林安德點點頭,指了指自己:
“林安德,sea空軍。”
又指向她們:“你們都是學生?”
女生們突然咯咯笑起來,
“先生,我們明明都穿著校服的,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好了,先生,我們並不是在等計程車,現在你可以離開了。”
雖然身邊的同伴直接下了逐客令,但是看著眼前這位帥氣的大兵,金淑英的耳尖變得通紅。
“我帶你逛?”
她突然說,在同伴倒吸涼氣的聲音中補充道:“這裡也有很多好玩的地方。”
她的同伴們發出誇張的起鬨聲,但很快被金淑英瞪了回去。
林安德看著她們用韓語快速爭吵,最終以兩個女生跳上姍姍來遲的公交車告終。臨走時,她們從車窗裡探出頭,對金淑英喊了句什麼,惹得她抓起書包作勢要扔。
“她們說……小心你們。”
金淑英轉身對林安德解釋,自己先笑了起來,露出兩顆虎牙。
他們沿著德壽宮石牆路漫步。金淑英的國語比想象中好,原來她父親在貿易公司工作,從小請了家教。
“但爸爸說……女人學國語沒用,”她踢著路邊的小石子,說道:“除非嫁到sea,很多韓國女人都嫁到了那裡。”
林安德假裝沒聽見最後一句。他指著路邊賣小魚餅的小攤問:
“那是什麼?“
“啊!韓國傳統點心!”
金淑英小跑著去買了兩塊,熱騰騰的小魚形豆沙包在油紙上冒著白氣。“請……嚐嚐。”
她遞過來時,指尖不小心碰到林安德的手背,立刻像觸電般縮回。
黃昏的光線給老城區鍍上蜜色。他們經過鍾路狹窄的巷弄,晾衣繩上的彩色床單在風中飄蕩,像某種神秘的旗幟。金淑英突然停下腳步,望著遠處低矮的瓦房頂。
“韓國……太落後了。”
她輕聲說道:“像大鄉村。比不上sea的繁華……你們那裡到處都是摩天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