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神與凡人

四天能做些什麼？

科爾基斯過去漫長的四天，整顆星球三分之一的陸地已被十字軍佔領。

這個速度不算快，珞珈堅持控制一個地方後，必須建立新教會，推行尤尼克爾信仰。

等當地居民徹底摒棄邪魔陋習，開始聆聽真神福音，十字軍才會動身去往下一片土地。

短期來講，征服速度遲緩；長遠來看，征服的人民無比忠誠。

財政方面，珞珈實行【什一稅】制度，所有信徒需要向教會繳納淨收入的十分之一充作稅賦，每四個禮拜徵收一次。

十字軍之主曾考量對貧者暫免稅賦。

然一個尤尼克爾信徒無論是貧是富，皆以絕對忠誠為圭臬，免稅被所有人視作失去真神庇護的象徵。

更有極端者以絕食明志，寧餓死也不受此“背棄真神”之惠。

而【什一稅】制度在永夜之星，被國王寫入神聖法典，是每一個王國公民必須履行的義務，由內政大臣沈負責徵收。

之所以修編成法律，旨在針對不同群體制定差異條款。

例如：對私營商人徵收總收入的十分之一；對正常居民徵收淨收入的十分之一；對有多個孩子的貧困家庭只徵收淨收入的四十分之一，併發放補貼；對軍隊現役士兵個人免稅......

星球稅收構成一套龐雜的資料體系，沈必須依靠沉思者計算序列，才能確保不出差錯。

同時國王陛下又頒佈了電子ID卡制度，進一步方便徵收【什一稅】。

在諾斯特拉莫的二十晝夜流轉中，發生了諸多事件。

首先【新兵學院】正式建立，由米諾陶戰團長擔任首席教官，第一批學員來自【國王近衛】。

儘管這些士兵在凡人之中堪稱精銳，納入阿斯塔特新兵選拔也綽綽有餘。

然而教官阿斯忒呂翁·摩洛克，畢生所訓皆為牛頭人星際戰士，還從未給凡人士兵規劃過訓練。

他只能儘量降低強度，因為按照米諾陶戰團訓練，【國王近衛】計程車兵不出十分鐘，就會被全部練死......

第二十天。

確定為來自人類帝國的【行商浪人】，而非邪魔僕從的團體終於在【行星防衛部】押送下，被帶入昆圖斯永夜王庭。

這幫帝皇本人簽署的合法私掠者，先是在【幽魂城堡】內部遭遇了機關陷阱，全員掉入水牢之中，耳邊還播放著多名貴族的慘叫錄音，受困時間長達一個小時。

等見到城堡精金框架時的狂喜與貪婪被冰水消磨殆盡，換上一副悽楚、求饒的模樣，他們才被軍政大臣命近衛撈出，帶到王座室的夜之王面前。

此舉並非下馬威，旨在懲罰他們竟敢妄圖攻擊衛星【特內博爾】的作死行為。

這還是多虧康拉德·科茲成功“壓制住了”午夜幽魂。

不然按照幽魂本意，是要把所有船長剝皮，裝飾在各自飛船上，再讓他們的船員開回去，當作對帝國天鷹的警告。

雙方見面，夜之王向【行商浪人】們表達“歉意”。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機關會被觸發，等設計城堡的鑄造大臣來了，他一定會好好“責問”的。

隨後就商人們惶恐提出的求購精金方案，夜之王給出了一個令他們難以接受的價格。

自永夜之星統一起，精金——這種星球地殼隨處可見的珍貴資源、人類帝國數一數二的堅硬物質。

就被神聖法典限制出口，鄰近星球的商人若想購買，必須經過內政大臣的限額批准。

至於價格方面，完全統一，比原來還整體優惠了一點。

畢竟現階段諾斯特拉莫王國的財政收入，精金貿易佔總額的三分之一。

關於夜之王與【行商浪人】的交談內容，鑄造大臣一直藏在王座室內的小房間竊聽。

他立即敲打資料模板，給出國王一個新方案。

以物易物——用攜帶的機器貨物和戰艦換取等價一半的精金。

黑機油佬最近又獲得了萬機之神賜予的原型【土星型終結者動力甲】，這導致他爽歪歪得差點把義體腰椎扭斷。

土星異端技術修會一群母親程式碼開源的玩意！【土衛九菲比】一直藏著掖著的秘密尖端科技，萬機之神信手拈來！

可是......這種更大、更勁、更強的終結者裝甲，需要最頂級的鍛造工匠，最頂級的機器裝置才能製造出來。

特斯拉現在只能望著原型機乾瞪眼，連個小部件都無法仿造。

既遭遇偽帝的武裝歹徒，那就趕緊採購一波裝置。

飛船也要！

諾斯特拉莫現有的海軍戰艦噸位太低，技術落後，火力嚴重不足！

最終，經過一番討價還價，雙方簽訂協議：

【行商浪人】以全部貨物和一艘全長5公里的【月級巡洋艦】，及五艘全長1.6公里的【闊刃級護衛艦】為代價，換取到等價六成的精金。

原本陷入驚懼的行商船長們，此刻喜笑顏開，連連稱讚夜之王陛下的開明，全然將他們被晾了十九天，還有之前的水牢折磨拋在腦後。

這對帝國商人來說，簡直賺麻了，精金有價無市！

更重要的是，這位帝皇親子允諾將一部分精金配額拿出來給他們！

但價格要比市價貴上不少，也能理解，身為統治者須顧及鄰近星球商人的感受。

這群傢伙一時得意忘形，竟將一路經商（搶掠）獲得的情報，包括：

星圖、諾斯特拉莫鄰近星系及諸多星球的虛實和盤托出，並附上自身家族名號，盼望夜之王陛下能記住他們今天的功勞。

尹漠很佩服這些重利益大過於生命、貪婪而現實的帝國探險家。

他們降落前肯定了解過科茲的手段，即便如此，照樣敢為了一絲一毫利益與原體斤斤計較......

也罷，這幫人都敢跟異形做交易，更何況是一位基因原體呢。

貨物交付至昆圖斯【軍事管理區】空港後，六艘戰艦徑直泊入星球軌道上那座廢棄千年，近期才重新啟用、被鑄造總監充作太空基地的黑暗科技時代古船塢。

它是永夜之星往日繁榮的見證者。

即便因年久失修，其大部分延伸臂架已然損毀，僅存的主體結構，仍足以容納兩艘全長7.1公里的【報應級戰列艦】同時停泊。

與此同時，各家族【行商浪人】的小型飛船滿載著精金，心滿意足地返回停泊在【特內博爾】附近、由帝國巡洋艦改裝而成的武裝貨船。

“待將關於諾斯特拉莫統治者的情報呈於帝國遠征艦隊，帝皇必將賜予我們恩典！”

——一名【行商浪人】船長於起航之際的激昂宣告。

......

M3泰拉，震旦天朝，龍帝之都。

諾斯特拉莫的黑夜，卻是東危市的清晨。

尹漠剛刷完牙、洗完臉，坐到觀景箱旁，就聽見午夜之王的三位大臣在為新型戰艦該如何使用而爭論不休。

賽維塔的意見：六艘戰艦應該歸於海軍指揮，打擊潛藏在周邊王國的諾斯特拉莫流亡勢力。

沈的意見：成立諾斯特拉莫的【行商浪人】，派出艦隊前往其他星系購買物資。

特斯拉的意見：全給我研究，一艘變十艘。

科茲靜靜聽完，敲定計劃：

軍政大臣加緊訓練海軍士兵，分得一艘巡洋艦、兩艘護衛艦。

內政大臣分得兩艘護衛艦，成立一支商人艦隊，探索鄰近星系。

剩下一艘護衛艦給鑄造大臣仿造。

這種級別的艦船在諾斯特拉莫星系完全夠用了，而且特斯拉的主要任務是研製陸軍裝備。

毫不誇張的說，再發展半年，諾斯特拉莫王國陸軍至少有星界軍水準！

“不就是想要海軍麼，我想想辦法。”

其實尹漠認為星球大戰銀河帝國的一些裝備相當優秀。

比如直徑160公里的【死星二號】，根本就是集造船、攻防於一體、可移動的微型鑄造世界。

可惜沒辦法直接投放。

而且為什麼要執著於原版？

等以後到了火星，我復刻一個更大的加強版出來......

“叮咚！”

正在尹漠思慮未來海軍計劃的時候，客廳門鈴響了。

“誰啊？”祂走向客廳大門，一隻眼睛懟在貓眼上。

畫面中，一襲赤紅制服的快遞員雙手捧著一個包裹，靜立門前。

他頭上有一頂鴨舌帽低低壓下，讓人看不清面容。

“您好，請問是尹先生嗎？我是X東，您有一份待簽收的包裹。”

快遞小哥語氣稀鬆平常，彷彿只是在執行一項千篇一律的標準流程。

“快遞包裹？我沒買東西啊。”尹漠仔細回憶最近的網購記錄。

“可這個包裹上面的地址、人名，確實是您。我手裡還有許多包裹要送，您可以先驗貨，再決定要不要簽收......”

快遞小哥十分認真，這種服務態度，尹漠都想給五星好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