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的話讓薄彥洲有些煩躁,但是卻不能反駁。
只能是:“奶奶,我後天帶她回去見您。”
結束通話了電話就追出去找藍歸笙,正好看到她坐在醫院走廊的位置不知道在等待什麼,遠遠看去,她單薄的身影顯得有些無助。
“歸笙,我們好好談談。”
藍歸笙抬眸看到是薄彥洲。
“我不知道你這兩天是怎麼了,對我一直是鬧著分手,還說要嫁給小叔。這是送你的禮物,你別生氣了。”
他不知道什麼時候準備的一個禮物盒子,是一條項鍊,拿出來遞到藍歸笙的手上。
按照上一世的薄彥洲,他對自己好肯定是為了得到薄家繼承人的位置。
而自己剛剛拋跑開的時候,他就接了奶奶的電話。
這麼低聲下氣的哄自己,想必是奶奶逼他了。
“這個項鍊是你最喜歡的牌子的,昨晚的事情,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當我看到你跟陸家詞一起手挽手,我真的要瘋了。”
他說的情真意切。
如果不是死過一回的藍歸笙恐怕是相信了。
低頭看了看手中的項鍊是尚美巴黎的,價值不菲,勾唇冷笑:“這個算是自願贈予還是什麼,寫個字據,我怕哪天你找我要回去。”
藍歸笙說話帶著諷刺的意思,他聽著不是很舒服。
但還是答應了。
藍歸笙看著項鍊是一串串雨滴一樣的造型,便知道這個項鍊大抵不是唯一一條,可能夏雨薇也有。
開啟手機正好看到了夏雨薇發的最新朋友圈,照片上赫然是帶著同款項鍊在喝下午茶的悲傷模樣。
評論區下的何峰洺第一個點贊還說:“雨薇不開心嗎?”
藍歸笙冷笑一聲後給陸家詞發了一個資訊:晚點來醫院,幫我拿個項鍊去二手中介換錢。
“怎麼了?看到什麼這麼開心。”
薄彥洲以為藍歸笙這麼快就哄好了,見她笑了才放心的繼續道:“後天陪我去見見奶奶?你馬山剛畢業了,我們說過畢業就結婚的。”
藍歸笙這才想起身邊還有薄彥洲。
“我沒有說跟你和好。只是接受禮物而已。”說著就起身回去自己的病房。
剛剛諮詢了婦產科的主任,說她體質不好,不適合做流產手術,因為她是RH陰性熊貓血,除非有充足的血庫準備才能讓她做這個手術,不然太冒險了。
藍歸笙剛把自己摔回病床上,薄彥洲就跟進來了,手裡還捏著她要的字據。紙頁邊緣被他攥得發皺,墨跡在“自願贈予,永不追回”幾個字上洇出毛邊。
“歸笙,你非要做得這麼絕?”他把紙拍在床頭櫃上,紅玫瑰的刺刮過床單,留下幾道細碎的劃痕,“我們三年感情,在你眼裡就值一張破紙?”
藍歸笙盯著那串尚美巴黎的項鍊——它被隨意丟在果盤裡,雨滴造型倒映著天花板的燈,像落了一地碎玻璃。她慢悠悠撿起字據,指尖在薄彥洲簽名處碾了碾:“三年感情?昨晚你把夏雨薇認成我的時候,怎麼不想想感情?”
男人的臉瞬間漲紅,像是被戳破了什麼不堪的秘密。他張了張嘴,想說“我喝醉了”,卻在看到藍歸笙眼底那層冰冷的嘲諷時,把話嚥了回去。上一世她總為這句話心軟,可現在只覺得可笑——醉了就能把別人錯認成未婚妻?就能堂而皇之地戴著同款項鍊出雙入對?
“滾吧。”藍歸笙掀開被子,赤腳踩在冰涼的地板上,“後天見奶奶?你還是先想想怎麼跟夏雨薇解釋,為什麼她脖子上的項鍊和我手裡的一模一樣。”
薄彥洲猛地抬頭,眼裡閃過一絲慌亂。他昨晚確實給夏雨薇也買了一條,想著安撫完藍歸笙就去哄她,卻沒想到會被當場戳穿。更讓他心驚的是,藍歸笙怎麼會知道夏雨薇也有?難道她……
“你查我?”薄彥洲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被冒犯的怒意。
“查你?”藍歸笙笑了,走到窗邊推開半扇窗,清晨的風灌進來,吹起她病號服的衣角,“薄總經理日理萬機,我哪有那個閒工夫。不過是你送的‘禮物’太別緻,剛好在別人朋友圈裡見過罷了。”
她晃了晃手機,螢幕上還停留在夏雨薇的朋友圈介面。何峰洺的評論“雨薇不開心嗎”格外刺眼,像根針狠狠扎進薄彥洲的自尊裡。他一直以為自己把兩個女人都哄得團團轉,卻沒想到藍歸笙早就冷眼旁觀,把他的虛偽看得清清楚楚。
“藍歸笙!”薄彥洲氣得渾身發抖,上前一步想抓她的手腕,卻被她靈活躲開。
“別碰我。”藍歸笙的聲音冷得像冰,“我嫌髒。”
這兩個字像一記耳光,狠狠扇在薄彥洲臉上。他看著眼前這個女人——曾經對他言聽計從、滿心滿眼都是他的藍歸笙,此刻卻用一種看垃圾的眼神看著他,彷彿他們三年的感情只是一場笑話。羞恥和憤怒瞬間淹沒了他,他猛地抓起桌上的紅玫瑰,狠狠砸在地上:“行!藍歸笙,你別後悔!”
花束散開,花瓣落了一地,像一攤凝固的血。藍歸笙看著他摔門而去的背影,終於忍不住彎下腰,乾嘔起來。
胃裡翻江倒海,卻什麼也吐不出來,只有酸澀的膽汁灼燒著喉嚨。她知道這不全是孕吐反應——光是想到薄彥洲那張虛偽的臉,就讓她生理性厭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