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月光透過百葉窗，在藍歸笙蒼白的臉上投下細碎的光影，她望著走進病房的薄雲封，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你終於來了。”藍歸笙扯出一抹嘲諷的笑，聲音裡滿是冰冷與疏離，“薄爺日理萬機，還能抽空來看我這個無關緊要的人，真是讓我受寵若驚。”
薄雲封腳步一頓，看著她眼中陌生的敵意，心中泛起一絲不安。“別鬧，好好休息。”他走上前，試圖伸手觸碰她，卻被藍歸笙猛地躲開。
“別碰我！”藍歸笙嫌惡地避開他的手，眼神中充滿厭惡，“薄雲封，你難道不知道自己是個災星嗎？剋死五任妻子的人，誰沾上誰倒黴。我當初接近你，不過是看中了你薄家掌權人的身份，想給自己和孩子謀條生路罷了。”
薄雲封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彷彿被人重重擊了一拳。他死死盯著藍歸笙，聲音發顫：“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我說，我不過是在利用你！”藍歸笙提高音量，眼中閃爍著瘋狂的光芒，“你以為我真的愛你？別做夢了！在你身邊這些日子，我噁心透了！你每次假惺惺的關心，都讓我想吐。”她抓起枕邊的佛珠，狠狠砸向薄雲封，“看到這佛珠了嗎？我每天戴著它，就是為了避你的晦氣！”
佛珠砸在薄雲封胸口，又滾落地面。他彎腰撿起佛珠，手緊緊攥著，指節因用力而泛白。“歸笙，別用這種話傷害我，我知道你不是真心的。”他的聲音裡帶著哀求，這是藍歸笙從未聽過的脆弱。
藍歸笙也愣了一下。
在她記憶裡，薄雲封高高在上。
怎麼一副真的要被自己拋棄的那種脆弱感那麼強烈。
可是她顧不上太多了。
“真心？”藍歸笙仰頭大笑，笑聲中帶著無盡的悲涼，“薄雲封，你也太天真了。我不過是在利用你擺脫困境，等我找到更好的靠山，立刻就會把你一腳踢開。你不過是我人生中的一個跳板而已。”
薄雲封只覺得心口一陣劇痛，彷彿有無數把刀在剜著他的心。七年前那個雨夜，她渾身溼透卻倔強不肯落淚的模樣；這幾日她虛弱地抓著自己袖口說“別走”的模樣，一一在腦海中閃過。他不願相信眼前這個說出傷人話語的女人，是藍歸笙。
“為什麼要這麼說？”薄雲封聲音沙啞，“是因為夏家？還是因為我老太太？你告訴我，我們一起面對。”
“面對？”藍歸笙冷笑，“和你一起面對，然後像你那五任妻子一樣不明不白地死去？我可沒那麼傻。薄雲封，你就別自欺欺人了，你根本護不住我，也護不住這個孩子。與其陪著你一起完蛋，我不如自己想辦法。”
她掀開被子，赤腳踩在冰涼的地板上，眼神中滿是決絕：“從今天起，我們之間再無瓜葛。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以後，別再出現在我面前。我也不要什麼聯姻，你要是覺得對我，給我個幾百萬就行了。”
她只想離開。
她沒有勇氣承擔跟上一世一樣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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