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氣味刺鼻的病房裡,藍歸笙將最後一件換洗衣物塞進帆布包,金屬拉鍊拉合的聲響在寂靜中格外刺耳。
林躍抱著藥盤闖進來時,她正望著窗外的雨幕出神,玻璃上蜿蜒的水痕模糊了霓虹燈光,卻讓記憶裡的某個身影愈發清晰。
七年前的校慶典禮上,穿著藏青西裝的顧沉舟倚在禮堂立柱旁,金絲眼鏡下的目光慵懶又熾熱。
他晃著海城大學的邀請函,尾音帶著吳儂軟語的腔調:“小師妹,跟著薄彥洲那廢物有什麼前途?來海城,師兄罩著你。”彼時她滿心滿眼都是薄彥洲遞來的玫瑰,隨手將邀請函塞進垃圾桶,卻沒看見男人轉身時攥得發白的指節。
“歸笙小姐,您這是要去哪兒?”林躍的聲音驚得她指尖一顫,帆布包差點掉在地上。她慌忙扶住搖晃的吊瓶,餘光瞥見床頭櫃上薄雲封留下的保溫杯,銀耳羹早已涼透,凝成蒼白的膠狀。
“我和他已經沒關係了。”藍歸笙低頭繼續收拾行李,指甲深深掐進帆布包的粗麻繩提手。夏雨薇手機裡母親被毆打的畫面在腦海中迴圈播放,薄老太太翡翠柺杖敲擊地面的聲響彷彿還在耳邊迴盪。她摸出藏在枕頭下的手機,通訊錄翻到“顧沉舟”的名字時,螢幕被指尖的汗漬暈出模糊的光斑。
傳送鍵按下的瞬間,林躍將藥盤重重擱在床頭櫃上:“您就別和薄爺置氣了,他剛為您擺平夏家的事……”
“夠了。”藍歸笙猛地轉身,後背重重撞在儲物櫃上。金屬櫃門晃動著發出吱呀聲,震得她太陽穴突突直跳。手機在掌心震動,顧沉舟的回覆簡短得可怕:“三小時後到。”
窗外驚雷炸響,藍歸笙望著漆黑的天幕,忽然想起上一世在海城醫院的場景。渾身是血的顧沉舟把她護在懷裡,腹部的傷口不斷湧出溫熱的血,浸透了她的衣襟。“別怕,”他笑著擦拭她臉上的淚,染血的拇指在她臉頰留下猙獰的印記,“誰動你,我讓他陪葬。”
林躍還要開口,病房門突然被撞開。薄雲封渾身溼透立在門口,雨水順著西裝下襬滴落在地,在瓷磚上暈開深色水痕。他的目光掃過藍歸笙腳邊的行李,下頜線繃得幾乎要斷裂。而藍歸笙握緊手機,螢幕亮起新訊息——顧沉舟:“下樓。”
林躍還要開口,病房門突然被撞開。
薄雲封渾身溼透立在門口,雨水順著西裝下襬滴落在地,在瓷磚上暈開深色水痕。
他的目光掃過藍歸笙腳邊的行李,下頜線繃得幾乎要斷裂。林躍見狀抓起藥盤就要溜走,卻被薄雲封冷冽的聲音釘在原地:“站住。”
藍歸笙攥緊帆布包帶,強撐著冷笑:“薄爺這是演哪出?我不是說了,給幾百萬分手費,咱們好聚好散。”
薄雲封沒接話,緩步逼近時帶起的冷氣壓得人喘不過氣。
他抬手想碰她的臉,卻在指尖觸到她冰涼的面板時猛地頓住。“顧沉舟的車已經停在樓下了?”他的聲音像是從胸腔深處擠出來的,帶著某種破碎的沙啞。
藍歸笙瞳孔微縮。
窗外的雨刮器在玻璃上劃出扇形水痕,她分明看到那輛熟悉的黑色邁巴赫,車頭的銀色鷹標在雨幕中泛著冷光。“是又怎樣?”她別開臉,卻被薄雲封扣住後頸,強迫她與自己對視。
“他碰過的地方,我會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剁下來。”薄雲封俯身時,藍歸笙聞到他領口混著雨水的雪松香,以及一絲若有若無的血腥味。
本章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