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陳遠!這樣的話你已經說了無數遍了!”
陳遠知道,現在的他無論說什麼,妻子都不會信,只是一臉認真地又說了一句:“老婆,讓你和孩子受苦了!”
陳遠轉頭掃視了一眼自己的小家。
土坯房茅草屋,四處漏風,細鐵絲拴著的窗戶也垂垂欲墜,窗臺上還放著一疊舊砂紙。屋裡僅有一個破舊櫃子,一張斷了腿的桌子,幾個破木墩做成的小凳子,兩個柴火鐵鍋還壞了一個,鍋碗瓢盆也是破破爛爛,灶臺上還有一塊小磨刀石。
牆角有三顆外皮爛掉的白菜,旁邊則是放著一大堆空酒瓶子。
這一堆酒瓶子賣掉的話大約只有五分錢,還買不了一盒八分錢的春耕牌香菸。
自己能不能將這堆玻璃瓶子的價值最大化?
陳遠拿起了兩隻綠色酒瓶,蘇月嚇得一驚,抱著女兒又往牆角縮了縮。
“老婆別怕,我是在想辦法賺錢。”
陳遠趕忙解釋了一句,為了不再讓蘇月亂想,他走到院子裡,蹲在地上拿著小木棍比畫起來。
“讓一個物品的價值提升,就要進行改造加工。”
“玻璃瓶屬於玻璃製品,舊瓶子不值錢,但別的玻璃製品值錢,這年代玻璃圍棋是三塊多一副,玻璃杯是一塊錢一個。”
“但這時候,一斤大米一毛二分錢,一斤麵粉一毛四分錢,就算一斤大肥豬肉也就一塊七八,不到兩塊錢。”
“玻璃製品有搞頭啊。”
正巧,陳遠前世在短影片平臺上看到有人用玻璃瓶做水杯,甚至手鐲、戒指、擺件。
陳遠起身,解下了細鐵絲,然後攏了些雜草,搬了點木柴,用兜裡最後一根火柴,直接在院子裡點起了火堆……
燃燒著的火堆驅散了陳遠身上的寒意,但腳還是冷,他索性脫下破膠鞋,腳心朝著火堆,襪子被烤出陣陣白氣,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汗味和煙火氣。
俗話說腳暖渾身暖,陳遠一邊將鐵絲擰到酒瓶上,一邊朝著屋子裡喊道:“蘇月,暖暖,出來烤火啦。”
小孩子天性愛玩,暖烘烘的漂亮火堆對暖暖來說很有吸引力,更何況屋裡確實太過陰冷,寒氣透過牆縫鑽進骨頭裡。
“媽媽,暖暖冷,想出去烤火。”小丫頭雖然很想烤火,但還是懼怕喜怒無常的父親,聲音小得像蚊子嗡嗡。
陳遠又在院子裡繼續喊道:“暖暖,快出來看,爸爸馬上就要給你做漂亮的小玩具啦。”
暖暖對於小玩具沒有抵抗力,眼中閃過一絲渴望,但卻依舊像個小鵪鶉一樣恐懼,瑟縮在媽媽身邊。
看著女兒眼中的渴望與恐懼交織,蘇月猶豫一瞬,還是握緊了手中的酒瓶子,警惕地帶著暖暖走向了院子。
母女二人小心翼翼地湊到火堆旁邊。
“哇,好暖和啊媽媽。”暖暖小聲說道,感受著久違的溫暖,隨後懂事地搬過來兩個小板凳。
“媽媽坐。”
暖暖有些害怕地看了陳遠一眼,隨後緊靠著媽媽坐了下來,小身子幾乎要貼在媽媽身上。
蘇月坐了下來,將酒瓶子藏在身後,帶著防備和審視地看向陳遠,眼中的警惕如臨大敵。
陳遠將鐵絲擰到酒瓶子上,隨後放到火堆邊,又起身從大缸裡舀了幾瓢水到破木桶裡。冰冷的井水在木桶裡盪漾,反射著跳躍的火光。
將破木桶提過來,陳遠又坐了下來,拿起纏著鐵絲的酒瓶子在火堆上烤著。
一邊烤一邊旋轉,讓鐵絲受熱均勻,綠色的酒瓶在火焰中泛著暗紅的光澤,玻璃表面漸漸發燙。
烤了一會,估計溫度差不多之後,陳遠說道:
“你們看好了,一會我給你倆變出玻璃杯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