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危城抵柱

鄭村壩慘敗的訊息，終究沒能封鎖太久。

很快便傳了出去！！！

數日之後，潰散的敗兵如同決堤的洪水，攜帶著失敗與恐慌，湧入了河南境內。

“五十萬大軍沒了！”

“李景隆跑了！”

“燕軍的騎兵就要殺過來了！”

各種駭人聽聞的訊息在開封城內飛速傳播，添油加醋，愈演愈烈。

恐慌如同瘟疫般蔓延，十分迅速，如潮水般。

市井騷動，人心惶惶，每一個人的心絃都崩得十分緊，生怕出事。

一些富戶開始收拾細軟，準備南逃。

守城的軍卒也面露惶然，交頭接耳，士氣低迷。

河南布政使司、按察使司的官員們亂作一團，有的主張緊閉城門，死守待援；有的則暗地裡盤算著後路，與北方來的商旅接觸愈發頻繁。

整個開封城，彷彿一艘在風暴中劇烈搖晃的破船，隨時可能傾覆。

就在這混亂達到頂點之時，朱枰走出了周王府。

他沒有乘坐轎輦，只帶著一隊精銳護衛，徒步走上了開封的街頭。

他首先來到了人流量最大的州橋夜市附近，這裡也是流言傳播最快的地方。

看到這位一向深居簡出的欽差王爺突然出現在街頭，騷動的人群出現了一絲短暫的寂靜。

朱枰站上一處稍高的石階，目光平靜地掃過一張張驚惶不安的面孔。

“開封的父老鄉親。”他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入眾人耳中，帶著一種奇異的安撫力量。

“近日城中流言四起，想必諸位都已聽聞。”

人群竊竊私語，不知這位王爺要說什麼。

“不錯，北伐大軍在北方受挫。”朱枰坦然承認，沒有迴避。

人群中頓時響起一片壓抑的驚呼和騷動。

“但是！”朱枰提高了聲音，壓下騷動。

“朝廷根基深厚，天下人心向背，豈是一時勝負所能決定？燕逆悖天作亂，終將自取滅亡！”

他話鋒一轉。

“我朱枰，奉陛下之命，總督河南、山東糧餉！只要我在開封一日，就絕不允許任何人禍亂此地，絕不允許任何人斷了前線將士的糧餉，絕不允許任何人，傷害我開封百姓！”

他目光銳利，語氣斬釘截鐵。

“我已下令，緊閉四門，嚴查奸細！河南都指揮使郭英老將軍，正率將士日夜巡防，枕戈待旦！”

“城內糧草充足，足以支撐數月！本王已行文周邊衛所，援軍不日即到！”

“從今日起，凡有散佈謠言、蠱惑人心、趁火打劫者，一經查實，立斬不赦！”

他沒有空談忠義，而是給出了具體的措施——閉城、巡防、糧足、援軍，以及嚴厲的鎮懾。

這些實實在在的資訊，比任何空洞的口號都更能穩定人心。

恐慌的人群漸漸安靜下來，看著石階上那位身形並不算高大，卻站得筆直的年輕親王，彷彿找到了一絲主心骨。

隨後，朱枰又親自登上了開封城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