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雨潦破敵 天佑季漢

建興五年的夏秋之交，漢中盆地籠罩在一片山雨欲來的壓抑之中。

曹魏三路大軍的動向，如同三柄沉重的戰錘，自北、東兩個方向，緩緩砸向季漢這扇並不寬闊的門戶。

然而，率先感受到壓力的，卻並非嚴陣以待的季漢軍隊，而是遠在洛陽魏國皇宮的皇帝曹叡。

一份來自大司馬曹真軍中的緊急奏報，被內侍顫抖著呈上御案。

曹叡展開一看，臉色瞬間陰沉如水。

奏報並非捷報，而是告急文書！

曹真所率主力，自子午谷南下，尚未觸及季漢核心防線，便遭遇了連綿不絕的暴雨！

子午穀道本就險峻難行，如今更是山洪頻發，棧道毀損嚴重。大軍困於泥濘之中，寸步難行，糧草轉運徹底斷絕，士卒病倒者日益增多，軍心浮動！

“天不助我！”曹叡猛地將奏報摔在案上，胸中鬱結難平。

他寄予厚望的三路伐蜀，其中最為關鍵、兵力最雄厚的一路，竟尚未接敵，便已瀕臨崩潰！

“陛下，大司馬軍中缺糧，疫病蔓延，恐……恐有譁變之虞。是否令其……暫且退兵？”司空陳群硬著頭皮奏請。

曹叡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強壓下怒火與不甘。

他深知，子午谷路況已非人力可為，強行進軍，無異於將數萬精銳送入死地。

“准奏！令曹真……撤軍吧。”這幾個字，幾乎是從他牙縫中擠出來的。

“那……其他兩路？”陳群遲疑道。

曹叡看向輿圖上的另外兩個箭頭。

司馬懿由西城沿漢水而上，張郃由斜谷道進軍。

“傳令司馬懿、張郃，曹真既退，其部已成孤軍，不可冒進，各自退守原防！”

他知道，失去了曹真主力的策應，僅憑司馬懿和張郃兩路偏師，已不可能實現三路會師、一舉滅蜀的戰略目標。

繼續進軍，只會被諸葛亮逐個擊破。

……

漢中，沔陽。

當曹真大軍因雨潦被迫撤退，司馬懿、張郃聞令而退的訊息傳至丞相行營時，帳內眾將皆有一種一拳打空，卻又如釋重負的複雜感覺。

“竟是……退兵了？”魏延有些難以置信，他摩拳擦掌多時，準備在此戰中大顯身手，卻沒想到魏軍竟如此“不濟事”。

諸葛亮羽扇輕搖，臉上並無太多意外之色，反而帶著一絲洞察先機的淡然。

“子午穀道險峻，夏季多雨，此乃地理常識。曹真急於求成，不察天時，強行進軍，有此一敗，亦是必然。”他緩緩道，“司馬仲達用兵持重，見曹真敗退，必不肯獨進。張郃雖勇，然亦知獨木難支之理。”

他看向輿圖上那三條已然開始後撤的魏軍路線，目光最終落在了隴右方向。

“魏軍主力既退，隴右空虛。此正是我軍趁勢進取之機！”

他沒有絲毫猶豫，立刻改變了既定方略。

防禦反擊？不，敵人已退，當轉為主動出擊！

“傳令！魏延、吳懿，率前軍一萬，即刻出發，出祁山，兵鋒直指武都、陰平二郡！”

“命王平，率本部兵馬，自街亭向東掃蕩，收復上次北伐後魏軍重新佔據之隴西諸縣！”

“令隴右太守遊楚，聯絡羌胡，以為呼應！”

一連串的命令，如同行雲流水。

季漢軍隊這臺戰爭機器，瞬間從防禦姿態切換為進攻模式，如同蟄伏已久的獵豹，猛然撲向因魏軍主力撤退而暴露出的軟肋！

……

成都。

劉禪幾乎與諸葛亮同時接到了魏軍因雨退兵的訊息。

他體內那五千五百點的帝王氣運，因這突如其來的轉機而微微震盪，隨即變得更加昂揚、活躍。

他能“看到”，代表曹魏的那片玄色氣運，因這次無功而返、甚至損兵折將的遠征，而蒙上了一層晦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