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未雨綢繆

北伐。

這兩個字從諸葛亮口中吐出，帶著千鈞之重，也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決絕。

御輦之內，空氣彷彿都凝滯了片刻。

劉禪能清晰地感覺到，當諸葛亮說出這兩個字時，他體內那深潭般的氣運，驟然間變得銳利無匹，如同一柄即將出鞘的利劍，直指北方那廣袤的中原大地。

而他自己那五千八百點的帝王氣運，也隨之激盪、共鳴，與諸葛亮的意志緊密地聯結在一起。

他沉默著，沒有立刻回應。

北伐。

這是季漢立國的根本目標，是劉備、諸葛亮乃至所有追隨者畢生的夙願。

也是歷史上，諸葛亮為之嘔心瀝血，最終星落五丈原的悲壯征程。

他知道，這條路，註定艱難，甚至……註定悲愴。

但他更知道，這是季漢唯一的出路。

偏安益州，最終只會被更強大的曹魏慢慢蠶食、吞沒。

“曹丕篡漢，竊據神器。先帝興兵討逆，志在匡扶漢室。今國賊未滅，先帝中道崩殂，此臣等之責也。”諸葛亮的聲音低沉而堅定，“然，今南中已定，內患暫除，府庫雖不充盈，然亦有積儲。將士思報國仇，民心可用。此正可趁曹丕新喪（注：曹丕於公元226年去世，此處為劇情時間線調整），魏國主少國疑之際，揮師北上，以圖中原！”

曹丕新喪，曹叡繼位。

這確實是歷史上諸葛亮第一次北伐的時機。

劉禪深吸一口氣，目光透過御輦的簾幕，彷彿看到了那遙遠的、烽火連天的北方。

“丞相之意，朕已知曉。”劉禪緩緩開口，聲音沉穩，“北伐中原，克復神州，乃先帝遺志，亦是我季漢上下臣民夙夜所求。朕，無有不允。”

他表明了支援的態度，但話鋒隨即一轉。

“然，夷陵之敗，殷鑑不遠。北伐之事，關乎國運，需謀定而後動。不知丞相，可有成算？”

他沒有盲目支援，而是提出了一個君主應有的、關乎國家存亡的審慎問題。

諸葛亮對於劉禪的冷靜並未感到意外，反而眼中閃過一絲讚賞。

“陛下所慮極是。”他微微頷首，“北伐非是匹夫之勇，需天時、地利、人和三者兼備。”

他略一沉吟，便開始陳述胸中韜略。

“天時者，曹丕新喪，曹叡年幼，輔政大臣曹真、陳群、司馬懿等或資歷不足，或相互牽制，魏國朝局未穩，此乃天賜良機。”

“地利者，我據漢中，控巴蜀，有山川之險。然出兵之道，需有萬全之策。臣意，主力可由祁山而出，此地道路相對平緩，利於大軍行進糧草轉運，且可聯結隴右羌胡，以為臂助。同時，亦可遣疑兵出斜谷，迷惑敵軍，使其不能判斷我主攻方向。”

“人和者，”諸葛亮看向劉禪，語氣鄭重，“需上下一心，君臣同德。陛下坐鎮成都，穩定後方，供給糧草，安撫民心。亮當親統大軍，效命疆場。朝中諸臣，亦需各司其職，不得有誤。”

戰略清晰，考慮周詳。

祁山道，疑兵斜谷，這正與歷史上第一次北伐的路線吻合。

劉禪能感覺到，這條策略背後凝聚的氣運，雖然前路艱險，卻並非沒有一線生機，甚至隱含著成功的可能。

關鍵在於，執行。

以及……如何避免歷史上那次因馬謖失街亭而導致的功敗垂成。

“丞相之策，老成謀國。”劉禪表示贊同，但他提出了一個具體的問題，“然，北伐所需糧草軍械，絕非小數。漢中屯田雖有所成，然恐難支撐大軍長期征戰。成都至此，路途遙遠，轉運艱難。此事，需有萬全準備。”

歷史上，第一次北伐後期，確實出現了糧草不繼的問題。

諸葛亮眼中精光一閃，顯然對劉禪能直接抓住後勤這個關鍵點感到滿意。

“陛下明見。糧草之事，實乃北伐重中之重。”他顯然早已深思熟慮，“臣已令李嚴於江州督造大型運糧船，並改進鹿車（獨輪車），以期提升轉運效率。同時，漢中屯田需進一步擴大，並可在前線要地預先囤積部分糧草。然，此非一日之功，首次北伐，時機稍縱即逝，故臣以為，當以速戰速決，奪取隴右為第一要務。若得隴右，則可就地取糧，亦可威脅關中，屆時再圖後續。”

思路明確，以戰養戰，速戰速決。

劉禪點了點頭，知道這已是當前條件下比較可行的方案。

他沉吟片刻，道：“既如此，朕當全力支援丞相。一應糧草排程，軍械打造，民夫徵發，皆由丞相府統籌，蔣琬、李嚴等協同辦理，朕親自督辦。朝中若有異議，朕為丞相擔之。”

他再次給予了諸葛亮毫無保留的信任和授權。

“陛下……”諸葛亮動容，深深一揖，“臣，必肝腦塗地，以報陛下知遇之恩，先帝託付之重！”

【定策北伐，君臣同心，國運凝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