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吳魏合流 雛帝定策

建興四年的春天，來得比往年更晚一些。

料峭春寒中，沔陽丞相府內的氣氛，卻比天氣更加凝重。

諸葛亮羽扇輕搖，目光落在面前巨大的沙盤上，久久未語。

沙盤中央，陳倉城如同一個頑固的楔子，死死釘在關中與隴右之間。

城下，代表著季漢軍隊的赤色小旗密密麻麻，卻始終無法再向前推進半分。

第二次北伐，自去歲冬誓師以來，已歷時三月有餘。

大軍出散關，圍陳倉。

本以為攜第一次北伐大勝之威，攻克此城當不在話下。

然而，守將郝昭，一個之前名聲不顯的魏國將領，卻展現出了驚人的韌性與守城才能。

他依託陳倉險固，督率士卒，日夜嚴防。

諸葛亮用盡了雲梯、衝車、井闌、地道乃至土山之法，皆被郝昭一一化解。

魏軍甚至以火箭焚燒季漢攻城的雲梯，以巨石投擲衝車，戰況異常慘烈。

季漢軍隊死傷不小，卻寸功未立。

“丞相，糧草轉運艱難，士卒疲憊，是否……”參軍楊儀看著諸葛亮緊鎖的眉頭，小心翼翼地提議。

諸葛亮微微抬手，止住了他的話。

他的目光，越過沙盤上的陳倉，投向了更東方的長安方向。

那裡，司馬懿的氣運深沉如海，按兵不動，彷彿在耐心等待著什麼。

他知道，司馬懿在等。

等陳倉耗盡季漢的銳氣，等漫長的補給線拖垮季漢的國力。

“退兵？”諸葛亮緩緩搖頭，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卻依舊堅定，“此時退兵，則前番血戰，盡付東流。郝昭之氣焰更熾，司馬懿之算計得逞。我軍士氣，亦將受挫。”

他頓了頓，羽扇指向陳倉。

“然，強攻硬打，確非上策。郝昭……真乃勁敵。”

帳內一片沉默。

所有人都感受到了巨大的壓力。

第一次北伐的輝煌勝利，似乎耗盡了部分氣運，這第二次北伐，從一開始就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僵局。

……

成都。

劉禪透過氣運感知，能清晰地“看到”陳倉方向那膠著、沉悶的戰局。

諸葛亮那原本銳利的氣運，因久攻不克和後勤壓力，而顯得沉滯、凝重。

而陳倉城內，一股堅韌、甚至帶著幾分決死意味的氣運，如同磐石般巋然不動。

郝昭……

劉禪記起這個在歷史上讓諸葛亮第一次北伐受挫的守城名將。

他沒想到，在這個因自己干預而改變的時間線裡，郝昭依舊成為了橫在季漢面前的一道鐵壁。

“陛下，陳倉前線軍報。”費禕呈上最新的文書，臉色不佳，“我軍地道之法，亦被郝昭識破，其於城內掘橫塹截擊，我軍……死傷數百，無功而返。”

劉禪接過軍報，仔細閱讀。

字裡行間，透著一種無可奈何的挫敗感。

他能想象到前線將士的焦急與丞相肩頭的重壓。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繼續僵持，只會白白消耗寶貴的國力與軍心。

但如何破局？

直接下令退兵？那會嚴重打擊丞相的威信和軍隊計程車氣。

他必須親自去一趟。

不是去幹涉指揮，而是去穩定軍心，與丞相共同承擔這份壓力，並尋找體面撤軍的契機。

“備駕，朕要親赴漢中。”劉禪放下軍報，做出了決定。

“陛下！”蔣琬與費禕皆是一驚，“陛下萬金之軀，豈可親臨險地？漢中雖為我境，然距前線不遠，若有閃失……”

“無妨。”劉禪語氣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丞相與數萬將士正在前線浴血，朕在成都，豈能安坐？朕意已決，不必再議。”

他體內那五千點的帝王氣運，因這個決定而微微震盪，彷彿與遠方的戰局產生了更深的共鳴。

“蔣公琰，朕離朝期間，國政依舊由你與留府諸公處置。費文偉，你隨朕同行。”

“臣等……領旨。”見陛下心意已決，兩人只得應下。

訊息傳出，朝野震動。

新帝登基以來，首次離開成都，親赴前線！

這無疑向天下昭示了季漢北伐的決心，以及皇帝與將士同甘共苦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