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知道繩子在哪兒!”郭媛可突然插話進來,緊張的神情中隱隱泛著激動,“穆師爺,我爹殺害平平的時候,我是現場唯一的目擊者,若我一字不漏的告訴你,可以算我將功補過嗎?我不是有意逃匿出宮的!”
“賤人,你怎麼敢!”郭宣暴怒,滿眼都是失望,“我讓你當了十幾年的千金大小姐,嬌你縱你,讓你享盡榮華富貴,你居然一而再,再而三的出賣我?”
“是你先想殺我的!”郭媛可眼裡蓄著淚,奮力嘶吼回去,“我和平平是你的親生女兒,你怎麼能狠心殺我們?你還是不是人啊!”
“你……”
“我不想當宮女受苦,我跟你說,是希望你替我向皇上求情,結果你說,皇上聽信了宋紓餘的讒言要殺我,我只有假死逃離皇宮才能得條生路!你是我最敬重的父親,我信任你,一切交由你安排,沒想到,真正想殺我的人竟然是你!”
郭媛可說到傷心處,反而迸發出了滔天恨意,她攥緊雙拳,一鼓作氣的道出郭宣殺人的全過程:“我爹安排林書辦易容成宋紓餘,同我在御膳房外演了一齣戲,當時不知何故,林書辦沒有用伸縮刀刺我,按壓住了我的口鼻,我一驚,以為他真想殺我,便進行了反抗,拍打他,還試圖掰開他的手,他朝我使眼色,且放鬆了按壓的力度,我立即反應過來他的用意,於是配合他假裝暈了過去。”
“其後,林書辦扛著我,從玉釀閣的南門走了進去。我爹見我醒來,很是吃驚,詢問了我們在外面發生的事兒,然後他逼林書辦構陷宋紓餘,林書辦拒絕後,他就讓郭安切了林書辦的手指,平平想救林書辦,但被我爹用手刀打暈了,接著,郭安奉我爹的命令捅了林書辦兩刀,一刀在胸前,一刀在後腰,把林書辦給殺了,之後扛著林書辦去拋屍。”
“剩下我們三個人,我爹本想把平平直接扔進酒罈裡溺斃,我嚇壞了,質問我爹原因,我爹說,宮裡沒有病死的宮女,平平與我容貌相同,身材相似,只能拿平平頂上了。我……我不想害平平的,可我的力氣太小了,根本攔不住我爹,就在我們爭執的時候,平平突然醒了,她罵我爹是畜生,不得好死,她拼命的掙扎,我爹隨手解下一根捆綁酒罈封口的繩子,從背後勒住了平平的脖子,但被平平用力撞開了。”
“平平想逃,可她腿腳不便,我爹幾步便追上了她,捂住了她的口鼻,平平抓傷了我爹的左腕,再度逃跑,但我爹威脅平平,如若平平不肯乖乖受死,他便殺了遊醫林陵!於是,平平停止了求生,順從的讓我爹複製了我和林書辦的戲碼,被壓塞口鼻而死,死後拋屍於三號酒罈!”
“我嚇得渾身發軟,使不上丁點兒力氣。我爹說,他是為了保住我,才迫不得已殺掉平平的,交待我必須守口如瓶,他把那根繩子交給了我,待郭安回來,把我扮成郭府小廝,帶我偷渡出宮,將我藏在了城外的農莊裡。”
郭媛可招供完畢,看到郭宣恨不得將她生吞活剝的表情,她竟“哈哈”大笑起來,“是不是後悔當時沒把我滅口啊?那你還要後悔一件事,你讓我把繩子燒掉,我沒聽你的,我雖然笨,但我也深知繩子是唯一的物證,萬一有個變故呢?所以,我把繩子藏在了平平的屋裡,就在她的枕頭下面!”
郭宣面如死寂!
陸詢立刻派人去取證物。
郭夫人抓著心口衣衫,大口大口的喘息,幾乎快要昏厥!“原來,平平是為了保護我而死的!”林陵喃喃一句,嚎啕大哭。
穆青澄抓住了一個關鍵資訊,她揪住林陵的肩領,低聲問道:“莫哭!你告訴我,平平的處子之身,是你破的嗎?”
林陵一愣,鼻涕眼淚全掛在了臉上,他怔然須臾,才明白了穆青澄所問何意,遂驚問道:“不是我!穆師爺,平平被人欺負了嗎?我們雖然互許了終身,但尚未成親,我豈敢逾越禮數?”
聞言,穆青澄豁然回身,但見她手肘一揚,郭宣竟被扇飛在地!
她眼底蕩起翻飛的血紅色,“是你,對不對?你這個畜生,她喚你一聲爹,你竟罔顧人倫!”
“爹?喚我爹?”郭宣卻彷彿聽到了天大的笑話,整個人陷入了癲狂,“你不是已經猜到了嗎?她們根本不是我的親生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