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城,深夜。
三號公館。
沈朝霧回來,在手機上回了靳堯的訊息,又想到部門主管交給她邀請傅鳴採訪的工作。
網上的輿論才剛平息下去。
她想了想,打算過幾天,風波過去之後再跟傅鳴提這個事情。
手機放在鞋櫃上,沈朝霧脫下高跟鞋,頓時舒了口氣。
高跟鞋是美麗刑具。穿起來是漂亮,也有氣場,但就是不太舒服,每分每秒都像是踩在刀尖上。
腳後被磨出了淡淡的紅痕。
換好鞋子,察覺一道欲言又止的眼神落在她身上。
沈朝霧撩開狐狸眼,就見周京渡在二樓欄杆前,漆黑的瞳仁落在她身上,身後深黑色的窗簾拉得嚴實。
也沒開燈。
依稀只能看出一個男人的身形。
稍不注意,像是鬼魂似的,沈朝霧覺得周京渡可能換賽道了,現在想嚇死她,“……”
上樓。
周京渡的氣息就越來越重。
淺淡,存在感卻十分強烈的雪柏香,冷冽又拒人於千里之外。
自從沈朝霧來到公館,她就沒在這裡見過除周京渡以外的人,除了第一天送她過來的嶽執。
三號公館很大,豪華得堪比皇宮,只住兩個人,沈朝霧都覺得浪費。
她擠出笑臉,問候男人,“周總大晚上,又不睡覺?”
周京渡淡淡挑了下眉。
他的嗓音在黑夜的擠壓中似乎顯得尖銳許多,總之算不上平緩溫和,“沈朝霧,我倒是小瞧了你。”
“怎麼了呢。”
沈朝霧心裡吐槽,這個死瘸子是又發病了吧,面上笑意嫣然:“周總說說看。”
周京渡嗤笑一聲,“你的那個未婚夫警告我。”
“?”
“警告我別碰你。”
在女人明顯呆滯的表情中,周京渡不爽的心情到達了巔峰,他捻著指腹,咬字極輕,卻狠辣,“他問我那幅畫多少錢。”
還沒說完,周京渡眼中掠過一絲輕蔑,“還說,價錢任我開。”
一個小小的上市公司的總裁。
口氣卻大。
過分精緻俊美的五官隱在暗處,藉著冷淡的月光看清周京渡眼底的諷刺,他確實不把靳堯那點錢放在眼裡。
靳堯對周京渡,簡直就是以卵擊石。
死得慘慘的。
靳堯碰上別的男人,或許有勝算。但周京渡完全不是靳堯能碰上的階層,周家祖上幾代從政,是真正的權利金字塔頂尖的存在。
到了周京渡這一代才開始從商。
偏偏最氣人的是,周京渡是個經商的鬼才,即便他壞了一條腿,但腦子卻沒壞。
腿瘸了之後,他手段更狠辣。
周家商業版圖之大,靳堯也只能望其項背。
沈朝霧笑了,故意譏諷他,“我以為周總千方百計佔我便宜,不知道我有未婚夫呢。”
周京渡垂了垂眼。
意味深長,“知道又如何?沈小姐不也在有未婚夫的情況下,還和娛樂圈的小明星糾纏不清麼,比起沈小姐沾花惹草的本事,我還是弱了些。”
沒否認佔便宜。
他的確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