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堯訂的餐廳。
好巧不巧就是十里江南。
沈朝霧的口味其實偏甜口,她不愛重麻重辣的食物,比較偏愛品嚐食物的本味。
所以她的口味也就偏清淡些。
十里江南的菜基本都是比較清淡一點的。
一些美食家評價十里江南,用最少的調料做出最好吃的食物。
靳堯記住了沈朝霧的口味。
訂餐廳時,下意識會選擇沈朝霧喜歡的。
靳堯以前沒有意識到。
最近,卻逐漸意識到——
他的很多生活習慣,其實都有沈朝霧的影子。
比如他總是穿著筆挺合身的定製西裝,是因為沈朝霧無意中誇過他很適合穿定製西裝。
尤其是黑色。
從那時起,他就一直穿深色西服。
下了車。
傅鳴擠到沈朝霧身邊,嗓音懶散,“你這小身板,推輪椅推得動麼,來,給我。”
“我力氣大,我推。”
說完。
不等沈朝霧反應,傅鳴搶過輪椅扶手,他微笑著挑眉,“周總也算是一個大男人,讓一個小女孩推輪椅算什麼本事?”
周京渡嘴角微微抿直,渾身散發著一股寒涼的氣場。
凍的人瑟瑟發抖。
偏偏,傅鳴渾然不覺,他笑的懶倦肆意,“沒事,我火氣旺,凍不死我。”
周京渡抿唇不語。
靳堯也不高興。
四個人,三男一女,沈朝霧被夾在中間,頭皮發麻。
下一秒。
手腕忽然被一道冰冷的,有力的大手攥住。
沈朝霧回過頭,狐狸眼詫異抬起。
靳堯眉眼是冷的。
眼神卻並不兇。
沈朝霧微微有些愣神,她眼神示意問他怎麼了。
靳堯緩緩搖頭。
走進預定的包間。
他微微笑了笑,臉上是成年人的體面從容。
“十里江南是周總的產業,不如周總介紹一下有哪些招牌菜?”
選單在靳堯手上。
他遞給沈朝霧,動作自然流暢,像是做過很多次。
刻在骨子裡的熟練。
傅鳴靠在椅子上,雙手環胸,看著這一幕,意味不明地嗤笑一聲。
還真是……礙眼呢。
他低笑,“這十里江南還真是比想象中還要闊氣,我還一次都沒來過呢,靳總請客,我可就不客氣了。”
十里江南的菜是出了名的比金子還貴。
動輒五位數。
最便宜的一道湯羹都要一千九百九十九。
傅鳴又要了一份選單。
看到選單上的價格,殷紅精緻的薄唇淡淡一挑。
有錢人還真是揮金如土。
少年抬起眸子,看到燈光下,女人面板白皙勝雪,吹彈可破,彷彿嫩豆腐似的,掐一掐就能留下紅痕。
海藻般濃密的捲髮垂在肩頭。
沈朝霧的頭髮不是自然捲,也不是在理髮店燙染的半永久捲髮。
出門的時候,她會自己用捲髮棒卷一下,她髮質好,隨便一卷就很有氛圍感了。
最重要的是,臉長的好看。
不過洗完頭髮,立馬就不捲了,變成一頭柔順的黑長直。
清純,楚楚動人。
這也是沈朝霧為什麼有時候是捲髮,有時候卻是一頭直髮了。
氣質這個東西是玄學。
有人長在金錢堆裡,氣質卻俗不可耐,有人生在垃圾窟裡,卻彷彿溫香軟玉,矜貴不可攀附。
沈朝霧長在金錢堆。
氣質也是金錢堆砌出來的嬌貴。
傅鳴從第一眼見到沈朝霧,就知道,他們從來都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永遠都不會是一個世界的人。
那天在咖啡館。
傅鳴其實不想幹了。
他的公司,他的經紀人,只會壓榨他的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