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朝霧眼裡掠過一絲意外之色。
她設想過很多回答，卻唯獨沒想過，周京渡會是一句輕描淡寫的“不記得了”。
怎麼會不記得。
既然重要，又怎麼會忘記？
沈朝霧想不通。
但她現在明白了一個道理，那就是想不通的事情也沒有問的必要，就算問明白了，難受的還是自己。
她只是笑了笑，沒再多說什麼。
“你笑得很難看。”周京渡卻一眼看穿女人的強顏歡笑。
他心裡著急。
可面上卻仍然毫無波瀾。
周京渡從不把任何情緒表露在臉上，從小受到的精英教育告訴他，喜怒形於色會被人抓住把柄。
而他們這類身居高位的人，最怕被人抓住把柄。
倘若他流露出一丁點對沈朝霧的在意，不出三天，沈朝霧就會被人擄走。
以沈朝霧要挾他。
但是——
現在。
周京渡忽然懷疑，他曾經所被教育的一切，到底真的是對的麼？
在意的人面前，像是一塊冷冰冰的石頭，這真的是對的麼？
心裡產生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割裂感。
他抿了抿薄唇，繼續道，“我想你開心，是我讓你不開心，對不起。”
連道歉都笨拙。
也對。
像周京渡這樣的天之驕子，哪裡有向別人低頭的份兒，從來都是別人哄著他順著他，道歉這種事更是天方夜譚。
沈朝霧忽然很想笑。
她故作生氣。
“道歉有什麼用，不開心就是不開心。”女人長得漂亮，嬌嗔時，淺色的黛眉微微蹙起，可眼裡卻沒有怒意。
細嫩的面板雪白，像是會發光。
如瀑的長髮垂在身前，髮質柔順，漂亮又勾人。
如果美貌是一種天賦。
那麼，顯而易見，沈朝霧的天賦值被點滿了。
臉漂亮就算了，聲音也那麼好聽。
讓人聽著骨頭就酥了。
周京渡的心簡直軟得一塌糊塗，他不知道怎麼形容這種感覺，如果他經常上網的話，就該知道怎麼描述這種感覺了。
——被萌得吐血。
明豔的美人很難會和“可愛”這兩個字掛鉤。
可沈朝霧就是可愛。
周京渡毫不猶豫地懷疑，就算沈朝霧想要他的全部身家，他也會拱手相讓，“那怎麼樣才能讓你開心？”
他不會說就算沈朝霧想要他的命，他也會給。
這有什麼意思。
他的命對沈朝霧一點價值都沒有。
不如真金白銀來得實在。
沈朝霧噗嗤一笑，“想讓我開心，那就給我買包包買項鍊，不過我現在已經不是人了，就算是包包對我來說也不過是廢物。”
“那能讓你開心麼？”
周京渡問。
沈朝霧思索幾秒，然後點點頭，“可以。”
周京渡眼裡溢位淺淡的笑意，“那就夠了。”
“……”
沈朝霧沒有說“會很浪費”的話，聽上去似乎太掃興了一些，不如開開心心接受。
她道，“那我要紅色，黃色，橙色，綠色，粉色，紫色，藍色的包包，也不是很多，我只要七個！”
一想到有七個顏色各異的大牌包包，沈朝霧就幸福暈了。
周京渡低聲笑了笑。
好可愛。
他想。
怎麼會這麼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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