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全弘參與譚文傑的“斬妖殺鬼”行動時,全程跑腿幫忙買東西、開車、找大砍刀,實際上什麼都沒看見,還因此承擔了一個鏡頭的損失。
但這一次,他能親眼目睹,親身參與其中。
一老一少各自手持大砍刀,如同左右門神直視生長黴斑的木門。
時間過去了五秒鐘。
全弘有些緊張,甚至覺得只是五秒鐘的時間都顯得過於漫長了。
他抓著機器的掌心冒出手汗,既希望二人口中所說的“妖孽”早些進來,能夠拍到自己想拍的東西,又懼怕那東西進來以後生死不由己。
更要命的是兩人也一動不動,如準備狩獵的猛虎般壓低了自己的存在感,房間內空氣僵硬,讓全弘呼吸時都不敢用力,唯恐攪動了房間內僵硬又粘稠的氣氛。
啪嗒啪嗒的聲音從房間外傳來,聲音徘徊於門口的天花板上,但是聲音的主人卻一點也沒有出現的意思。
哐!門忽然開啟。
全弘“啊”嚇了一跳,從地上彈了起來,他沒想過自己有一天竟然能從坐在地上的姿勢直接原地起飛變成半蹲著。
視線也隨著跳高而放在了門的上方。
鑽進來是一個爬滿了皺皮和黑斑的女人臉。
牙齒好像野狗般鋒利。
她穿著許久不曾清洗過的衣裙,身上散發著用眼睛看都能“嗅”到的臭味。
手腳並用好像蜘蛛般貼在牆上。
頭髮一縷縷乾枯狀態,看著卻十分堅韌。
說她是屍體,更像是和死狗、貓屍、蟾蜍、蟑螂等東西埋在一起養出來的屍。
緊接著進來一個稍小些的怪物,但一樣是貼在牆上爬行。
二者與房間內的一老一少對峙。
忽的他們同時動了。
譚文傑高抬左腿,擰腰抬筆,右手擲出手中大砍刀,吭哧一聲,稍小的怪物被大砍刀貫胸釘在牆上。
大怪物撲向譚文傑時卻被他轉身迴旋踢踹中耳側。
李榮峰大砍刀落下,一顆腦袋落地。
“咚!”屍體仍帶著被譚文傑一腳踹出的力量飛出,掛畫似的黏在牆上。
腦袋骨碌碌滾向了全弘,一雙眼睛正對著螢幕。
“哇啊啊啊啊!”
小怪物還在牆上掙扎,劇烈的痛苦讓她在牆上掙扎卻又被大砍刀釘住掙脫不開,眼球不受控制轉動,口中噴吐出不知是血還是其他東西的漆黑黏液,生著長鉤子一樣指甲的雙手抓撓著牆壁,大片大片的石灰灑落。
譚文傑走向牆上的小怪物,右腳抵住其腹部,緩緩將刀抽出來,以怪物的力量竟然隱隱與他的巨力抗衡,只是還差許多,給她一種能抵抗的錯覺罷了。
她試圖揮爪撲殺譚文傑,卻被他以一條手臂左右化解開,每一次拍開對方的爪子時力道都非常大,帶動小怪物手臂砸在牆上,咚咚的一左一右鑿出兩個凹坑。
“她們也算是可憐人。”譚文傑目視小怪物說道,“被人當成了養蠱的材料,而且還是血脈至親在她們初潮來時便下手,現在的她們就像是一個蠱毒母體,人不人鬼不鬼。”
“那你……”全弘看著譚文傑一刀將小怪物的腦袋也砍掉,吞了一口口水,然後跪在地上“哇”的乾嘔。
他沒想到譚文傑竟然會這麼幹脆。
前一秒還說她們是可憐人,下一秒就直接動手殺了。
譚文傑一甩刀上的血,說道:“她們以人為食,已經沒救了。”
……
離開的全弘腿腳已經發軟,職業本能讓他保護住相機,但是等他艱難扶著樓梯樓下時就看見一輛敞開門的警車,還有警察快速朝著他走來。
“不是,我……”
他轉頭看向身後,卻發現譚文傑根本沒跟過來。被那個混蛋坑了!另一邊,譚文傑揹著雙肩包,李榮峰的大砍刀插在包裡,他右手中提著用床單打包的姐妹兩個怪物的屍體從窗戶慢慢爬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