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他若是想要變強,則早晚都要挑選一處勢力。而他在這大奉王都之中,無有絲毫的根基。
此時的百夫長之位,顯然是一處不錯的平臺!
“你都不問我是來自哪裡嗎?”
巨漢眼眸中的興致更濃了。
魏淵同樣露出一絲坦然的笑,“便是屍山血海,又與我有甚區別?”
便是豫州城中那般慘烈的景象,他都走出來了,這天下之間,還有什麼是他不能邁過去的?……
離開大奉境內的黎明,一路修行,一路遠行,不知不覺間,竟然來到了極西佛國之內。
呼呼!
此時明明正值盛夏。
天上卻有一場席捲數百里地的大雪紛飛,整座邊塞小城,都好似變成冰雪國度一般。
黎明身上披著一襲黑色長袍,踩踏在身後的積雪之中,邁步而行。
原本他是想,讓魏淵引起監正的注意之後,監正為了培養魏淵,勢必會讓他收穫武夫的諸多傳承。
而黎明站在微淵之後,自然也能將這諸多傳承收入囊中,並以此為基礎,打磨自己後續的道路。
畢竟監正作為天道的化身,這天地之間,無有誰比他更明瞭武夫之道,究竟該要如何走下去。
只是不曾想,監正對於大奉的掌控力度,實在是太過恐怖。
他只是無意間洩露出一絲氣息,便已然被監正所察覺。
恰逢此時,監正已然運轉了大奉部分國運,令其加持在魏淵的身上,想要試探其是否能承載這一部分國運!
這是一個微妙的時間節點,即便是監正,也在此時,被束縛住了部分手腳。
正巧是黎明的離開之機!
修萬道法,終不如行萬里路。
這一界的諸多道統法理,也終究是建立在這一界的法則基礎之上,衍生出來。
黎明揹負這諸天道圖這樣的至寶,未必便不能從中,自行推演出些許法理來!呼呼!
嘎吱!
千里寒風拂面而來,吹動了黎明的髮梢,黎明踩在積雪之中,忽然頓住了腳步,
“這雪……有些古怪!”
在他的感知中,此時腳下的積雪內,已然有不下數百人被凍僵在此。
其中僅餘一位十餘歲,年齡與魏淵相仿的少女,被凍在其中,尚且殘餘有一線生機。
“咦?這等體質……竟然也會流落至此?”
黎明彈指。
一縷至陽至剛的熾烈血氣,逸散剝落在雪原上。
這片洞徹大地的冰雪,頓時為之消融,露出一個面容漠然,卻又媚態天成的少女來。
這明明是兩種截然相反的氣質,卻在他身上極為融洽的結合。
“尋常人若是這般寒氣入體……那是早已與地面上的其他屍骸一般,生機全無了,果然不一般。”
黎明感受著少女體內的異種血脈,有些嘖嘖稱奇。
這種血脈……有些類似於他在遮天主宇宙之時,與之對敵的那頭赤犼、玄蛇。
這是……妖!
但,這其中又有著巨大的差別。
這個少女體內的血脈之強盛,是要略略強於那頭赤犼的!
這才是令黎明吃驚的地方。
要知道那一頭赤犼,在遮天大宇宙之中,只能算是一頭沾染了神獸氣息,卻又血脈駁雜的大妖。
但若是落在尋常如九鼎的世界內,那已然算是毀天滅地,遠遠超過至強者的存在了!但偏偏在這個世界中,一個看起來人畜無害的少女,身上居然流淌著略強於赤犼的血脈。
這確實令黎明有些吃驚。
“罷了,相見即是有緣,那我便救你這一次罷。”
黎明輕輕搖頭。
少女不僅繼承有一股莫名的強悍血脈,其體內同樣流淌著一股奇異的能量。
再合以外界的風雪之力,這三種能量的交合之下,竟達成了一種詭異的平衡。
但這種平衡,是極為脆弱的。
畢竟他體內的那兩種能量,猶有盡時。
而外界的風雪之力,近乎無窮無盡。
隨著黎明話音落地,他緩緩探出一指,點在少女眉心。
“嗯哼……”
少女輕哼一聲,緩緩抬起一雙漠然如霜,卻又嫵媚到極致的眸子,露出戒備神色,“你是……”
“我救了你,不應該由我來問這句話嗎?”
黎明眸光幽深。
少女微微沉吟,
“我叫洛……水!”
“呵呵!”
黎明輕笑一聲,不置可否道,“此地發生了什麼變故,這場風雪,並非是自然而為吧!”
少女看著一身氣息宛若凡人,但置身在風雪之中,卻恍若無物一般的黎明,淡淡輕啟紅唇,“此地有人,不遵佛法。菩薩……降下災劫了!”
“只是那麼少數幾人不遵佛法,所以就為所有人,帶來這般劫難嗎?還是兩教爭奪信徒,繼而蔓延到了尋常人的身上。”
黎明一語道破其中的機樞。
少女的言語可以不真,但這片雪原之下,埋葬著的屍骸,可並不能騙得了黎明。
少女洛水聞言,有些痛苦的合上眸子,
“我只是……只是見他們取水困難,故而引來雲雨,爭取來一次降水而已,沒想到……”
“沒想到觸怒了此地的佛門,引的他們將雨水化作三百里風雪是吧!人宗弟子……洛玉衡!”
黎明眸光幽幽,一語叫破了少女的身份。
少女被叫破身份,悲憫的面上露出一抹不自然,
“你認識我,你究竟是誰?”
黎明看著少女冷若冰霜,卻又帶著一抹稚嫩的面龐,心中不禁有些好笑,“我?與你一般,只不過是一個路見不平,想要將其一腳踩平之人罷了!”
“區別就是……你實力不足,只會引起反噬,而我……能一腳將他們踩得粉碎!”
轟!話音迴響於虛空的瞬間,一輪赤金印璽虛影橫空,宛如拔地而起的流星一般,轟隆隆劃破天際。
霎時之間,風流雲散,天朗氣清。
數百里風雪驟然消融,一縷暖融融的陽光灑落下來,將兩人籠罩在其中。
這是為人皇者……當承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