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土壓實的院壩之外。
黎明有些哭笑不得,但看著少年遞來的飯食與漿洗乾淨的舊衣服,他還是將其收下,
“謝謝……”
“不客氣,我阿姐說,我們窮人出門在外,都有困難的時候,一定要伸出援手,互相幫助,可是……”
少年揚起稚嫩的小臉,可是越說到最後,他就有越是有些控制不住情緒。
豆大的淚珠,從他泛紅的雙目中滾落下來,
“可是我阿姐那麼好的人,偏偏被人害了……”
黎明有些尷尬地嚼著粗糲飯食。
他吃得很快,足足有他巴掌大的一大陶碗玉米飯,很快就被他刨了個乾淨。
很快,老婦人聞聲而來,看著涕淚橫流的幼子,她臉上帶著歉意道,“讓客人見笑了,我再為你打些飯來,你去裡面吃吧。”
此刻仍下著濛濛細雨,不等黎明拒絕,這位慈祥的老婦人,就不由分說的將他請了進去。
此刻裡面賓客滿座,老婦人將黎明引入其中的動靜,自然是落在有些人的眼中。
有尖酸刻薄的婦人扯著嗓子道,“顧大娘,你說你都做了一輩子好人了,你家也沒見得落多好啊,如今,就連小雨都遭了害,你還在信那些有的沒的啊!”
她最看不慣的,便是這個老婦平時一副老好人的樣子。
甚至還一個人培養出顧雨那樣優秀的大學生!
現在,顧大娘引以為傲的顧雨,在省城讀書時遭了害,別提她心中有多提氣了。
“這是什麼場合?少說兩句吧你!”
有看不慣的同村人訓斥她兩句,卻引的她橫眉豎眼,一副一點就炸的模樣。
角落之中,將黎明引進來的老婦人聞言,雙手止不住的顫抖,還是咬牙硬撐下來了。
黎明靜靜的扒著新添的飯食,眼眸之中閃過一抹戾芒。
經歷了這個小插曲後,葬禮依舊進行著。
黎明則是坐在角落中,毫不避諱地將這件漿洗乾淨的衣服披在身上,期間不少人來對他指指點點。
他也只是低垂著眼眸,將一縷念頭垂入諸天萬道圖上,反覆挑戰著葉凡,以期早日刷落荒古聖體血脈。
至於這些村民的指指點點,他視若無睹。
不過些許風霜罷了。
“有人來了?”
陰暗的角落中,黎明猛然抬起頭來。
他的身體能感知到,數里之外,正有一支規模不小的車隊趕來。
果不其然,十數分鐘後,這支車隊直接扎到了道路盡頭。
隨即便是密集的腳步,傳遞到了黎明的耳膜之上。
不多時,屋外的鑼鼓喧天與淒厲嗩吶聲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混亂與一通打砸!“快住手!”
“你們幹什麼呢?”
“還有沒有王法了!”
有熱血上湧的青壯提起扁擔,便衝出門外。
卻被這群剃著寸頭,手中握著黑色鋼管的年輕人很快打回,身上也多了幾道青紫。
“王法?在天南省,我們孫哥就是王法!”
一個頭頭模樣的墨鏡青年提著黑色鋼管,有些耀武揚威的踩在棺材上。
墨鏡青年睥睨著眾人,目光最後落在老婦人身上,“不就是玩死了你個女兒嗎?你個老東西,居然敢把事情捅到省裡去!”
說到這裡,他冷漠的臉上露出一抹殘忍,“可你又怎麼知道,所謂的監牢,於我孫哥而言,和回家沒什麼兩樣,想進就進,想出就出。”
同時,他殘忍的目光環視一週,臉上帶著變態的笑容,
“據說……你還有一個兒子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