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協律郎

第90章 科舉諸科

張岱聽到這裡,心內頓時一動。他想起宇文融最後被政敵捶死,就是因為經濟上出了問題,在汴州回造船腳運費當中貪贓鉅萬,使得那一時期的宇文融徹底喪失了皇帝的信任,繼而被落井下石、流死嶺南。韋堅是源乾曜的甥女婿,而包括宇文融在內,他們這些人也都託庇源乾曜的羽翼之下,彼此之間的事情自然也有相通之處。而且未來韋堅同樣以擅長理財而受玄宗重用,可知是深受宇文融影響。

透過王元寶的交代,張岱也知道了韋堅在這時已經將主意打到汴州漕運本錢上來,對此倒是可以保持一下關注,以期掌握更多的證據和訊息。

他沒有再向王元寶繼續深入打聽此事,只是默默記在心裡。此時夜色已深,王元寶便也留宿這別業。

而張岱不知是不是用腦過度的緣故,回到臥室後仍然覺得很亢奮、睡不著,於是便索性翻出他爺爺給他準備的那些課業閱讀起來。

對於捲入太監與北衙禁軍的糾紛,張岱倒不怎麼擔心,隨著他對世道的介入越來越深,必然要捲入各種人事糾紛中去,一動不動那是王八。

不過隨著捲入的人事越發複雜,他也需要提高自己的身份和社會地位,單單一個前宰相的孫子並不足以讓他遊刃有餘的在這世道之內衝浪。

眼下他爺爺在政治上處於一個弱勢處境,所以張岱並不急於出仕做官,但也不意味著就不需要進行相關的籌備。他拒絕了皇帝的賜官,也不打算以挽郎出仕,真正想走的途徑是科舉。

一個現代人跑到古代去科舉,結果又不好好讀書,天天尋隙滋事,這話說著似乎有點好笑。

但是唐代的科舉與後世所熟悉的明清科舉流程本就大為不同,就這麼說吧,到了開元年間還有官員在討論帖經的必要性:我們是在為國舉才、還是在挑背書匠?

科舉難不難,也要看情況而定。比如唐代科舉秀才科因為太難,所以到後來便漸廢。但實際上對於穿越者而言,秀才科是最簡單的。

因為秀才不考帖經與雜文,只考策問。穿越者大凡瞭解點唐代政治得失,會中譯中的把觀點用文言句式寫出來,那就等著考官拍案稱絕、高中秀才了。當然你要硬講封建制度的劣根性,那就屬於沒事找抽型了。

秀才科之所以難,就在於大部分當代人都欠缺一個宏觀的視角與視野,難以在身邊的人事當中提煉總結出一套有啟發性和指導性的理論。

張岱之前上書的漕運改革,如果留在科舉策問當中,是絕對夠得上高中秀才的標準,策問考的是思想與認知而非文采。

不過現在秀才科已經停了,要考也只能考進士,至於對當下人比較簡單的明經,對穿越者而言又成了地獄難度。

唐代的科舉進士科,有帖經、雜文與策問三場,雜文便是詩、賦各一篇。三場考試皆定去留,考完一場沒考中就可以走了,三場考完還剩下來那就考中了。

對張岱而言,最大的攔路虎就是帖經這一關。他雖然知識儲備不少,但是對於四書五經也做不到倒背如流。當中一些名句或許耳熟能詳,可要讓他說在哪一篇哪一段,則就實在記不準了。

因為思想和邏輯性、以及承載的資訊太多,所以這些經書記憶起來難度更高,而且在後世生活中也沒有太頻繁的應用場景。背一篇《滕王閣序》,還能在景點免門票呢。

科舉有什麼難處,都可以想辦法克服。張岱之所以有這一想法,因為挽郎加進士的出身,足以讓他的起跑線比旁人更往前許多,在進行授官的時候更有優勢。

而且唐代的進士並非考中便立即做官,需要經歷兩三年的守選,即等待兩三年的時間才可以到吏部參加銓選獲官。

隨著吏部選人增多,守選期還會進一步延長,到了中唐以後甚至有人哪怕中了進士中央也沒官給他做,不得已到地方擔任節度使的幕府官。

有了進士出身,張岱就可以擁有更高的政治身份,並且不需要即刻便捲入到複雜的官場傾軋中來,可以等到更好的時機再選擇解褐出仕,自由度要大得多。

還有比較重要的一點,那就是有了進士、或者前進士這樣一個社會身份,張岱在家庭生活中也能享有更大的自由。

他又不能天天蹲家裡煽風點火,他老子張均又是個耳根子軟、沒主見的貨,說不定哪天又被鄭氏忽悠起來搞什麼騷操作、要來拿捏他。

他成為一個預備役官員,而不再是單純的兒子身份,也能讓那倆貨多點顧忌。

“不知道今年有誰參加科舉、主考官又是誰?抽空得打聽一下!”

張岱一邊翻看著經籍,一邊唸叨著。

科舉通常在二三月舉行,他來到這世界便忙著寫墓誌、然後又準備上訪材料,對此倒是沒怎麼關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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