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協律郎

第60章 宇文融,詭才也

達成共識的父子倆來到中堂的時候,張家主要族人都已悉數到場。

張岱視線一轉,就見到一個臉側包纏著帛布的老者和他爺爺張說並席而坐,這便是日前朝堂上割耳鳴冤的張說之兄張光。

看到張光,張岱心裡暗道一聲不好意思,他這次是搶了這個大爺爺的風頭。

真要說起來的話,其實張光這番自殘賣慘的做法對解救張家是效果更好的,反倒張岱這一通折騰,除了讓他自己大出風頭之外,對於整個張家而言則就是偏負面的影響。

別的不說,如果張說沒有致仕、仍然留在朝堂上的話,哪怕不再是宰相,但卻還有幾分餘威尚存,他老子張均也不至於將主意打到他的身上來。

現在張說被直接掃出了朝堂,儘管御史臺也折損一員大將,但實際上還是張說一方損失更大,接下來其黨徒想必也會遭受更嚴厲的清洗,在位宰相們要徹底杜絕其人重回朝堂的可能。

張光倒不覺得自己被人搶了風頭,此時他已經透過張說的講述瞭解了此子所為,當見到張岱跟在父親身後行入時,他便從席中站起身來擊掌道:“我家緹縈迴來了!”

雖然性別不同,但這一份為救親長不畏艱險、迎難而上的精神卻是一樣的。

張光不只自己對張岱深表讚賞,更指著在場其他張家子弟大聲道:“當日禍變臨門,你等群徒多惶惶無計、只知哀嘆流涕。今日災禍消弭、家門無事,尚能歡欣聚此、富貴延續,你等亦應多謝這小、多謝宗之,還不快快相迎致謝!”

諸張氏子弟對張岱都比較陌生,之前多是渾不在意,此時聽到張光這麼說,有幾個心中還有些不以為然。

但且不說他們心中是何感想,基本的看眼色總是會的,尤其剛才眼見張岱對張岯一番毆打,其父、祖尚且縱容不管,也讓他們意識到自此以後這大宅中又多了一個惹不起的人物。

所以在聽到張光此言後,一干子弟們紛紛入前,或是六郎、或是宗之的亂叫一通,態度還算親熱。

張岱跟這些人倒是沒有什麼矛盾積怨,往常頂多也就是關係疏遠,從今以後他還要立足張家,合得來的那就好好處,合不來的也沒必要遷就。

跟這些同輩人略作寒暄後,他才又向著張光欠身道:“伯翁謬讚,實在讓我愧不敢當。我只不過是做了些許力所能及的份內之事,不再是一個空耗食料的米蟲罷了。

恩親養我教我,使此頑劣之物有所長進,讓我能有些許紓解家人疾困的薄才,不獻於家,更獻於誰?”

他從來也不是不會好好說話的人,只不過有的人態度根本就不值得他好好說話,此時面對張光的稱許,他也是謙遜有禮的給以應答。

張光聽到這話後,望向少年的眼神更露欣賞之色,他坐回去後又對張說感嘆道:“方才聽你講述此兒禁中所為,我還是有些不信,覺得有點誇大。

但今聽他的應答,才確信所言不虛,青春少年,浮躁輕狂者不乏,舉重若輕能有幾人?我門庭中長成一個,實在讓人慶幸欣慰!”

聽到自己兒子被長輩這樣誇讚,張均心裡也有點美滋滋的,尤其他還有事相求,因此便也笑語說道:“此兒確有幾分內秀,只是短於人前自誇,所以往常家人不知、世人不知。

如今奏聞於上、風格初顯,也是戶中親長言傳身教之功。伯父贊他,也不要忘了告誡他要戒驕戒躁、勿染惡習!”

張說聽到張均居然這麼說,不由得認真打量這父子兩眼,各自表情上卻瞧不出什麼端倪。

至於堂中其他的張氏族人,心中則又不免暗生驚詫,方才張均還稱其“逆子”,這會兒卻是態度大變,儼然一副父慈子孝的和諧畫面。

拋開這些不說,趁著族人們聚集堂中,張說又板起臉來再次強調要肅正家風。

須知日前崔隱甫等人彈劾他“招引術士、徇私僭侈”等罪名,若真罪名坐實、從嚴懲處的話,是足以要了他這一條命的。

現今幸在事情有了一個尚算妥善的結果,但那些人沒有達成目的,未必就會善罷甘休。而且一些之前張說在中書省的心腹下僚,眼下都還受拘於刑司,且多半難救。

在這樣的情況下,張家自然還是要低調做人,儘量不要引起什麼惡意的關注,老老實實熬過這一陣風頭過去。

眾張氏族人們、尤其是那些年輕子弟,在聽到還要再過上一段時間的清苦日子時,各自也都面露難色。之前金吾衛包圍家宅,已經讓他們備受煎熬,好不容易等到金吾衛撤離,他們本來還想放縱慶賀一下,卻不想仍然還需要剋制忍耐,心裡自是有些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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