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先生,這個便是犬子與兒媳,麻煩您為其瞧一瞧。”沈堯山非常客氣地說道。
沈念走進屋內,看到了這位李先生。
身材精瘦,頭髮花白,面板偏黑,身穿一襲布衣長袍,年約六十歲,看上去更像是一位老書生。
“李先生好!”
沈念客氣地拱手,然後便坐下,待這位李大夫診脈。
李大夫先為沈念把了一下脈,五息後離手,然後又將手放在了顧月兒的手腕上。
約三息後,李大夫眉頭一挑,看向沈堯山。
“沈掌櫃,你是在消遣我?這明明已是喜脈了!”
“喜脈?”
沈堯山與沈念都是一愣,同時出聲,顧月兒也面帶驚訝。
“應已兩月有餘,不會有錯!”李大夫面色平靜,將脈枕收回藥箱。
“李先生,真不會診錯?”
“放肆!神醫東壁先生怎會診錯?”沈堯山瞪眼看向沈念。
“東壁先生?”沈念一愣,再次打量起面前之人,驚訝道:“你……你……你是神醫李時珍先生?”
李時珍微微點頭。
沈念頓時興奮起來,又打量了一番後,不由得看向沈堯山。
“爹,您……您怎麼能結識李先生這樣的神醫?”沈念問道。
沈堯山嘴巴一瞥。
“山中相識,難道你爹就不配當李先生的朋友?”
沈念掩嘴一笑,朝著李時珍拱手道:“晚輩沈念,參見李神醫。”
“沈念?你是那個寫出國子監訓誡稿的翰林檢討沈念?”李時珍問道。
“正是晚輩!”
“好啊!好啊!好啊!你那篇文章,亦是良方,我的藥方能救人,你的藥方可救世啊!”李時珍輕輕撫須,看向沈堯山。
“沈掌櫃,咱們認識近三年,你卻不告知我有這麼一個有出息的兒子,過分了!過分了!”
沈堯山尷尬一笑。
“我知先生不喜官場,便沒多言,這臭小子,一般般吧!”
“一般般”三個字比誇讚沈念是“文曲星下凡”更能彰顯出沈堯山的自豪。
此乃他的口頭禪。
這時,沈念想起了病在床上的小萬曆。
“李先生,晚輩有個不情之請,近日皇帝偶感風寒,病情漸重,三日後便是郊祀大典,於家國蒼生,干係甚大,能否請先生……”
沈念知李時珍當年被“修玄修仙,愛吃仙丹”的嘉靖皇帝傷到了心,對皇家官家向來不喜,故而並未強求。
若李時珍不願意,他絕不會勉強。
李時珍想了想。
“我欠你父親一個人情,本來是為你開藥的,這個人情就落在你身上吧,你安排吧!”李時珍笑著說道。
“多謝先生!”沈念重重拱手。
……
片刻後。
沈堯山與李時珍敘舊,沈念將顧月兒送回家後,便直奔禮部。
雖然夜已深。
但禮部尚書馬自強必然還在忙碌著。
若小萬曆不能親至南郊,他必須做出一套備選方案,當下正是忙得焦頭爛額的時候。
其實,沈念若去尋首輔張居正,可以更直接,使得張居正更器重他。
但越級彙報,實乃官場大忌。
雖然馬自強可能不在乎這些,但一些愛嚼舌根子的言官,定然會諷刺沈念溜鬚諂上。
當下的沈念根本不在乎有沒有功,如何受賞更划算,他是真心希望小萬曆能夠迅速康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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