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無聲的對攻

回到B2-13號實驗室。一切準備就緒。李想將電極貼片重新貼在太陽穴上，手掌握住那塊冰冷的金屬塊。

董潔深吸一口氣，在終端輸入指令。“連線已建立。”

手機螢幕上，Q的回覆也同步傳來。“收到金鑰流。正在構建虛擬人格……開始潛入。”

之後，對話方塊陷入了漫長的沉默。

李想和董潔能做的，只有等待。這種將命運完全交予他人的感覺，比親身犯險更令人煎熬。

董潔緊盯著自己的分析儀螢幕。上面有一條細細的、代表資料流量的曲線，正在以一個平穩的速度上漲。那是Q正在透過他們的“橋樑”，調動主機房的算力。

突然，那條曲線猛地向上拉昇，形成一個陡峭的尖峰！同時，手機螢幕狂閃。是Q。她的訊息第一次變得急促。

“警報。是‘奇點試驗室’的哨兵程式。它潛伏在實驗室的休眠伺服器裡。該死，它在偽裝成系統故障程式碼。”

“別擔心，”Q的下一條訊息很快傳來，帶著一絲遊刃有餘的挑釁，“一個睡著了的看門狗而已。我已經繞過……”

文字戛然而止。

螢幕上的流量曲線，毫無徵兆地，斷崖式跌落為零！然後，又以一種瘋狂的角度垂直飆升，瞬間頂破了座標軸的上限！

“陷阱！！”Q的訊息再次彈出，充滿了驚怒，“那不是哨兵！那是誘餌！它故意讓我‘繞過’，是為了把我引到一個資料真空層！我被隔離了！”

董潔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它的主體是個學習型AI！剛才的接觸，它已經複製了部分金鑰流的特徵！它在……它在反向構建防火牆，想把我和你們……永遠困在這裡！”

李想感到太陽穴上的電極片傳來一陣灼熱感，像被烙鐵燙了一下。他感覺自己的意識，彷彿正被拖入一個看不見的數字漩渦，被什麼東西瘋狂地撕扯、分析。

“抓到你了，小蟲子。”

這一次，Q的訊息不再是興奮，而是引用。她加了引號。這是那個哨兵AI，透過Q的通道，向他們發出的宣告。

“找到了！它把日誌資料庫藏在陷阱的‘誘餌’裡！”Q的訊息傳了過來，“反其道而行！真是個狡猾的混蛋！正在下載……”。看到TA這麼快的回覆訊息，董潔意識到Q可能使用了一種語音轉文字的工具，資訊裡帶有明顯的口語化。

螢幕上的流量曲線瞬間飆升到了極限，變成了刺眼的紅色！整個實驗室的燈光都開始瘋狂閃爍，像是電壓不穩。主機房那邊一定也發生了同樣的情況。

“它在反擊！不是從網路層，是量子糾纏訊號！”Q的警告帶著前所未有的恐懼，“它在直接攻擊我的‘人格’！它在試圖……抹掉我！”

“撤！！”董潔幾乎是吼出來地在螢幕上輸入，“Q！放棄資料！”

“來不及了！下載中斷，它的反追蹤程式會瞬間鎖定你們的物理位置！”Q的訊息快得出現了亂碼，“它還要……啟用大樓的……消防系統！”

董潔猛地看向房頂，紅色的警告燈已經開始閃爍——那是哈龍氣體釋放前的三十秒倒計時！那是足以在瞬間耗盡所有氧氣，讓任何活物窒息的實驗室滅火系統！

“該死！必須物理中斷。”董潔站起身就要去按電腦主機的開關。

“別斷！！”Q的新訊息覆蓋了一切，帶著一種賭徒般的瘋狂，“它以為我會撤！它把所有的算力都用來構建防火牆和反追蹤了！資料庫的後門，現在是空的！”

“李想，用你全部的意念，想著‘開啟’！”Q命令道，“那個‘搖籃’計劃，用你的本能去命令它‘開啟’！現在！”

李想的腦子一片空白，只能照做。他閉上眼，遮蔽掉所有恐懼和雜念，將全部的精神力，都灌注到掌心的金屬塊上，想象著一道無法阻擋的指令，穿透所有屏障。

“開門！！”

“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