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隆隆的妹妹並沒有到靈獸的級別,她知道她需要朱靈的協助才能完成長途旅行,所以朱靈也去了。“朱靈說她快回來。其實她三天前就找到一隻紅棕色熊貓了,但她們在談判。因為是要叫人來工作,所以得那隻熊貓自己同意才能帶它回來拉車。但和其他熊貓一樣,它們都只喜歡躺著一動不動,什麼都不愛幹。”
“我記得熊貓裡面,好像有某些是特別勤快的?”
“啊對,隆隆的妹妹就是那種,她屬於特別喜歡在人前展示,在賣萌上也是老演員了。但是我們沒找到那種閃光的勤快熊貓,大部分都是隆隆這樣的懶熊,躺下來一天都能不挪窩的那種。想找個願意來工作的,還真是困難。不過,朱靈現在找到的那個確實有意向來工作,倒是還好。”
“誒?那個不懶嗎?”
“不是.朱靈說,那隻熊貓因為她的哥哥巡邏太勤快,導致繁殖季節的時候沒有陌生熊貓敢過來。所以她正好打算換個地方生活,這個時候正好碰上了我們的人。”
“熊貓竟然還有這樣的情況?”
“有的.進化越是高等的物種,內部越是會分化出各種奇奇怪怪的個體。熊這種生物有時候聰明得出人意料,前些年我聽說倭國北海道的某處,有個叫三毛別的村子曾經遭了熊災,有個棕熊鐵了心的和村子裡的人打游擊,在有大批獵人圍剿的情況,前前後後殺了7個人。熊貓比棕熊聰明得多,不過熊貓腦子會用在不一樣的地方,比如有的熊貓會看人下菜,在嚴厲的飼養員面前非常聽話,在可以拿捏的新手飼養員面前就躺地上耍賴。不過話說回來.”
朱先烯頓了一下。
“嗯?怎麼了?”
“其實社會工程學方面,對智慧究竟從何而來進行過一些研究。一種流行的觀點認為:“感官與實在之間的鴻溝,迫使系統內部創造虛擬層,透過系統自身的遞迴對映生成內在一致性,最終催生意向統一的群體意識的湧現,以此在實在中開闢出可認知的部分。”
“哈?”
【哈?】
這是什麼?不只是商洛聽不懂,阿波羅尼亞也聽不懂。
“你聽不懂是吧.倒也是,畢竟你們那邊沒這麼多天乙貴人能拿來研究。那我還是從熊開始說好了。從觀察熊類的行為中你就可以發現:熊很喜歡扮演。很多熊會假裝若無其事地看風景,慢慢靠近,然後突然撲上來——熊之所以看起來更聰明,就是因為熊會在腦中構想一個‘虛擬熊’,它會構想這個虛擬熊的決策與世界直接的互動,然後透過對虛擬熊的構想來修正自己的行為。
“比如黑熊、棕熊,會虛擬出,並扮演一個人畜無害的‘可愛熊熊’,它們會意識到扮演這種形象可以讓人放鬆警惕,然後在足夠接近時再暴露自己的本相。這與老虎的潛行是不同的,因為老虎只是在隱蔽自己的存在,而熊則是在預想一個‘虛擬熊’與對方在進行互動。”
“這和群體意識之間,有什麼關係?”
“因為我們認識到存在這樣一個根本問題——知覺,終究無法認識到真正的現實。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你所見的世間諸相,只是眼、耳、鼻、口,和面板共同形成的,一種虛幻的感受。而真正的現實,與人的認知之間,必然會存在一條不可逾越的鴻溝。這條鴻溝對太古的簡單生命來說還並不明顯,但多細胞生命出現後,不同的細胞的感受混淆在一起,神經系統之間甚至還有延遲,那原始的多細胞生命到底是如何產生最初的智慧的呢?”
“透過一個虛擬層?”
“沒錯。這個觀點認為,個體細胞為了應對他們所無法直接認知的外界環境,它們創造了一個想象的共同體——一個‘自我’。換而言之,每個細胞雖然無法直接認知真實世界,但他們都在想象,而所有細胞的想象層匯聚起來,就形成了自我。正是這個想象的自我。在隔著認知的鴻溝,乃至隔著神經系統的延遲,在操作整個軀體。這個觀點簡單而和諧,而且可以推廣到家族、民族之上。
“基於這個觀點,民族也可以是個體為了應對外界變化而創造的【想象的共同體】。個體透過讓渡一部分的個性,來維持了民族的共性,形成了一種集體潛意識,以此來更好地適應環境的變化。”
“啊”商洛琢磨了一下,“這個觀點認為,天乙貴人的自我意識就是這樣產生的?”
“正是這個道理。所以這個觀點認為,我們應當把天乙貴人的個體與群體分開來對待,只與呈現出群體的天乙貴人打交道——比如電話轉接臺就是這樣。由此,我們認為應當穩定地天乙貴人去扮演一個人格,從而將其固化為一個高效而統一的模型。目前的天乙貴人在工作能力上還是太弱了,如果能夠實現模型的訓練,那麼天乙貴人的工作能力或許將會得到一個巨大的飛躍。”
“這就是我們現在要做的工作是吧.”
“沒錯,你搞自動販賣機的時候,裡頭就得安裝進去一組模型。我們過去是讓天乙貴人分開工作的,但我們現在打算以整體對天乙貴人進行訓練。”
“話說回來,我這邊倒是有一個叫‘前小將’的傢伙,似乎就是這樣。”
“誒?你有好辦法為什麼不早講?”
“你不說我哪知道是這個原理啊,我又不是搞社會工程學的”
“總之,我們先來試試。只要能夠力量訓練,那麼飛昇之後的我們就能大批次地創造出高算力的虛擬生命了。因為透過調控參與訓練的天乙貴人的數量,就可以調控出他們的算力規模。這是以前未能達到的目標,或許我們可以在這裡實現它。為了實現它,我們需要一條路徑。”
“什麼路徑?”
“透過符號——無序的意識無法收束,我們要透過具體的邊界建立溝通的渠道。實際上透過符號,你甚至可以教會婆羅洲紅猩猩與人進行簡單對話。這裡,我們要建立的應該用自動售貨機的行為來約束集體意識的想象。這可是真正的,可以創造算力的社會工程學。我們,正站在神性的尖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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