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局截胡諸葛亮,皇叔對不住了!

第92章 碼頭迎歸,人心向背各懷思

這些往日對他恭順的荊州屬臣,如今竟都明目張膽地倒向兄長,真是讓劉琮恨得牙癢癢。

接著劉琮強壓下心頭翻湧的妒火,轉而審視身後宗親。

表兄張允雖也做出歡欣姿態,眼神卻不時飄向蒯良所在,這個慣會趨炎附勢的表兄,怕是已在盤算如何改換門庭了。

倒是張虎始終按劍而立目不斜視,可劉琮心知這位表兄從來只效忠父親一人。

江風捲著韓嵩那句長公子真乃社稷之才飄入耳中,劉琮忽然想起母親蔡氏那句你父親要你安分守己,自有富貴終老的告誡,胸中頓時湧起萬千不甘——明明前幾個月這襄陽城還如眾星拱月般圍著他轉,那些阿諛奉承之聲猶在耳畔,如今卻...

劉琮望著漸行漸近的樓船,指甲深深陷進掌心,這世態炎涼,竟比漢水的秋風更刺骨。

當船板落下,劉琦攜妻登岸時,劉琮搶步上前欲執兄長之手,卻見蒯良已先他半步行禮:“恭迎長公子凱旋而歸!”

而韓嵩等人也隨即齊聲相和,聲震漢水。

而劉琦穩步走向他們,先向東西兩班文武從容還禮。

而當目光與蒯良相接時,劉琦特意走近兩步,聲音清越:

“子柔先生,琦幸未負當日所託。”

蒯良撫須而笑,渾濁的眼中藏著欣慰:“長公子言重了,老朽不過是盡了食祿之臣的本分。”

劉琮在旁聽得臉色發白,正要插話,卻見劉琦已轉向與韓嵩、伊籍等人相談起來,眾人言笑晏晏,或無意或有意將劉琮晾在在旁。

劉琮怔怔望著被眾人環繞的兄長,那張與自己有三分相似的臉上盡是從容。

劉琮幾次欲開口插話,卻見劉琦談笑間已攜眾臣往車駕方向行去,連眼風都未曾掃過他這個胞弟。

正當劉琮怔立原地時,已登車的劉琦忽然探出身來,朝劉琮含笑招手:“二弟,還不上車?”

見劉琮愣怔,劉琦索性親自下車執起其腕,“我們兄弟許久未見,今日當同車敘話。”

而青蓋車內,劉琦將暖爐推至弟弟手邊:“聽聞二弟近日精研《漢書》,可有所得?”

而不等回答劉琦又笑道,“為兄在江夏偶得張子房手書殘卷,正好與二弟共賞。”

說著劉琦,從懷中掏出一紮竹簡遞給劉琮。

而劉琮接過竹簡的手掌猝然緊握,忽覺眼前這位經過江夏戰火淬鍊的兄長,周身威勢竟比執掌荊州多年的父親更令人心悸。

可劉琮何曾真去碰過那些晦澀的《漢書》?

往日不是與張允縱馬遊獵,便是在府中欣賞歌舞。

可兄長既這般發問,劉琮只得硬著頭皮應承。

當劉琮慌忙垂首掩去眼底驚惶,喉結輕滾:“好...好的。”時,忽然品出兄長話中深意,這是要他只管做個吟風弄月的富貴閒人,莫再去沾染權柄二字。

劉琦下船後的舉動看似隨意,實則每一步都經過深思熟慮。

故意先與蒯良等人敘話而冷落劉琮,既是在眾人面前確立長公子的威儀,也是讓這個弟弟看清形勢,如今荊州文武人心向背已明。

最後親自下車相邀的舉動則是一石二鳥:既全了兄弟和睦的名聲,免去得勢驕矜的議論,同時將劉琮單獨置於方寸車廂內言語暗中敲打一番。

而若劉琮聽得進這番敲打,安分守己做個富貴閒人,自然還是兄友弟恭,若仍存非分之想,今日能讓你站在眾人視線之外,來日便能讓你永遠退出荊州眾人的視線外。

而當車駕停在州牧府前時,劉琮下車的動作帶著幾分認命的喪氣。

劉琮下得車來,望著階前垂手侍立的州府管家與一眾僕從,忽然對身旁的劉琦躬身:“明日...弟想請教《詩經·鹿鳴》篇。”

劉琦聞言眼底微動——《鹿鳴》乃宴群臣嘉賓之詩,其中我有旨酒,以燕樂嘉賓之心一句,弟弟這是在表態願做個宴飲享樂的閒散公子。

劉琦當即執起劉琮的手拍了拍:“呦呦鹿鳴,食野之苹。二弟既愛此篇,為兄明日便在鹿苑設宴為弟講解。”

劉琮聞言立即躬身:“弟恭謹從命。”

話音未落,但見州牧府總管疾步上前,在青石階前深深作揖:“主公吩咐,長公子遠道歸來,舟車勞頓,蘭汀苑已收拾妥當,請隨老奴前往歇息。明日辰時正刻,再於正堂敘話。”

劉琦從容還禮:“有勞總管回稟父親,兒臣遵命。”

隨後劉琦略作停頓後溫聲道,“不過我在那舊院住慣了,還是回原處罷了。”

總管面露難色:“這...舊院院宇狹小,陳設簡陋,實在委屈長公子身份...”

“無妨。”

劉琦執起黃月英的手,“那處清靜,我與夫人喜清靜。”

當劉琦踏進那座熟悉的別院時,暮色正浸透簷下鐵馬。

劉琦站在院中環顧四周,看到這熟悉的舊景,往昔種種頓時湧上心頭。

就是在這裡,劉琦曾因蔡瑁構陷被父親當眾斥責,也就是在這裡,劉琦接過江夏太守任命時,滿城文武無一前來相送。

而跟隨在身後的黃月英走進這座位於州牧府最偏處的別院,不禁輕蹙眉頭:“這...這裡竟是夫君昔日在襄陽的居所?”

說著黃月英環顧著狹小的庭院,難掩詫異,“妾身原以為......”

“以為長公子該住在東側雅苑?”說著劉琦推開房門走了進去,但見屋內窗明几淨,案几上還擺著去歲未讀完的《孫子兵法》,連筆擱都保持著當初的位置。

而黃月英則微微歪頭,眼波里寫著難道不是。

這時,劉琦牽著黃月英坐在臨窗的舊榻上,將那些年遭過的冷眼、受過的構陷娓娓道來。

著敘述,黃月英漸漸偎進劉琦懷中,溫熱的掌心覆上劉琦手背。

“不想夫君昔日這般艱難...”她仰起臉,淚光裡綻出笑紋,“可妾身以為正是這些磋磨,成就了今日執掌四萬甲士的江夏太守。”

黃月英指尖輕撫劉琦衣袍上的江濤紋繡,聲調漸揚:“如今夫君舟師縱橫大江,威震荊襄。父親連述職都特意選在正堂...”

她忽然壓低嗓音,“妾身這些時日觀察,父親似已決意傳位夫君。”

劉琦抬手輕觸黃月英唇瓣,目光掃向院外:“夫人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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