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局截胡諸葛亮,皇叔對不住了!

第33章 文武爭鋒!江東之主花落誰家?

孫策並非沒想過將江東傳位給兒子孫紹的心,那是他的親骨肉,掌心肉一般的存在。

可孫紹此時一兩歲年紀,連話都說不全,如何扛得住江東六郡這幅擔子。

更何況,這基業從不是他孫家獨有的私產。

是孫策同周瑜、程普他們跨江擊劉繇,頂著箭雨打黃祖,是他們陪著孫策啃下一座座硬城,是江東文武上下擰成一股繩拼出來的。

若因孫策一己之私傳位稚子,引來了宗室爭權、外臣生異,他與麾下兄弟半生血戰的心血,豈不全白費了?

是以在“護幼子”與“保基業”之間,孫策咬著牙選了後者。

至於傳位二弟孫權還是三弟孫翊,孫策眼下尚未全然定奪,但心底已隱隱偏了孫權。

孫策太清楚兩個弟弟的脾性了。

要是論疆場爭雄、開疆拓土,孫權不如自己,也不及孫翊驍勇。

可若說守業安內、御下用人、把江東這盤棋穩穩托住,沉毅持重的孫權,反倒比他這個“小霸王”更合適。

第二日,長江水裹挾著濁浪,拍打夏口水門木柵時,一艘快船正劈開浪花,箭一般衝向夏口城水門。

夏口城恰似嵌在山水之間的一塊楔子,兩面被江水環裹。

西側便是漢水,江面雖不如長江寬闊,卻水流湍急,與長江在此交匯,兩水激盪撞在一處,翻湧著拍打城根。

東側緊依長江主航道,方才快船駛來的水門,便開在臨江一側,平日裡糧草、軍械皆由此水運入城。

整個夏口城,唯有西北方向留出一處陸地城門,這般“兩面臨江、一面靠山、獨留一門通陸路”的城池佈局。

難怪會成日後江東扼守江夏的要衝——進可順江取荊州,退可憑山水守江東,正是易守難攻的兵家重地。

而夏口城的背後,則靠著一座青鬱山巒,山勢陡峻,半山腰上立著幾座烽燧,山頂隱約可見戍樓,登高便能俯瞰兩江交匯的全貌,正是天然的防禦屏障。

水門值守計程車卒剛要舉旗喝問,但看清船首那熟悉的徽記與快船形制,握著旗幟的手便是一頓。

這是江東軍的加急快船,尋常只有傳遞緊急軍情或重要人物趕路時才會動用。

水門值守的校尉忙揮手示意放行,木柵緩緩向兩側拉開,快船幾乎擦著柵柱駛過,船尾留下一道長長的水痕,轉眼便穩穩停在了城內碼頭。

快船船首立著三人,為首者身著素色襜褕,面容尚帶稚氣卻眉宇沉毅,正是日後‘威震華夏’的吳大帝孫權。

孫權身側一人同樣年輕,眉目間帶著幾分桀驁,則是孫策三弟孫翊。

最後一位鬚髮皆白,身著儒衫,正是吳郡長史張昭同時也是江東內政第一人。

而在船艙之內,一道素雅身影靜坐,懷中抱著一名一兩歲的嬰孩。

身影正是孫策之妻大喬。

大喬一身綺素,容顏清麗絕倫,眉眼間卻凝著一抹揮之不去的輕愁。

這愁緒,並非全為榻上垂危的丈夫。

更有是去年孫策攻打舒城時父喬公惶恐,竟憂慮成疾,今春病情驟然加重,竟爾溘然長逝。

大喬身為女兒,雖已出嫁,然父親膝下無子,她心傷父喪,此刻本應安心守孝,卻被捲入這權力的漩渦中心。

此刻,大喬神色平靜,甚至帶著幾分疏離。

對於孫策,這個當年攻破舒城後,以勝利者姿態將她強納為妻的“小霸王”,大喬心中實在難有多少夫妻情分。

那段婚姻,始於擄掠,何談兩情相悅?大喬低頭看著懷中懵懂的兒子孫紹,眼神複雜難明。

就在數日之前,大喬尚在舒城老家為父親喬公披麻守孝。

孫策重傷垂危的訊息傳來,江東核心頃刻間陰雲密佈。

其母吳夫人當機立斷,便以“宗祧為重”為由,特遣心腹之人,星夜兼程趕赴舒城,幾乎是半請半迫地將尚在孝中的大喬與孫紹接來。

此舉於公,孫紹乃孫策嫡子,父親臨終,兒子必須在場,此乃人倫孝道。

然而在那冠冕堂皇的“宗祧為重”之下,藏著的是吳夫人的政治算計:一來,吳夫人深知這兒媳是當年強納而來,並非同心,值此鉅變,若讓她攜嫡子久居外地,難保不會心生動搖,或被其他諸侯勢力籠絡、挾制,那將對江東基業造成致命威脅。

二來,孫策未曾明言傳位於誰,幼子孫紹在法理上仍是重要的繼承人選之一,必須將其牢牢控於掌中,方能主導後續局面。

而堤岸之上早已立著一道挺拔身影,正是周瑜,此時周瑜鬢角沾著江霧,甲冑邊緣還凝著未乾的溼意,顯然已在此等候許久。

快船船還未停穩,孫權便踩著跳板躍下,鞋履沾了江泥也顧不上擦,對著來迎接自己的周瑜急聲問:“公瑾,兄長究竟如何了?”

孫權面露憂色,沉毅的臉上少見地露出急切,攥著周瑜手腕的力道重了些都不自知。

旁人只道孫權是憂心兄長傷勢,卻不知孫權心底早翻湧了一路。

昨日,他們剛過柴桑,便接到周瑜使者帶來的孫策口諭,孫權便覺出不對勁。

兄長素來要強他們,即便是軍情緊急,也從不會讓他們“捨棄部曲、乘快船”趕路,這般急切,定是傷勢兇險到了極致。

是以話剛出口,孫權自己先覺出聲音裡的顫:既想問清兄長近況,又怕聽到那最壞的答案;既急著知道“棄部曲趕路”的緣由,又隱隱怕印證心底的猜測。

唯有緊攥周瑜手腕的而發白的指節,洩露出這位少年公子此刻的焦灼。

孫權雖已能代兄長鎮守吳郡、排程糧草,可在“兄長安危”這件事上,終究還是那個盼著兄長平安歸來的弟弟。

周瑜自然是看出孫權他眼底的焦灼,於是便帶著幾分剋制的悲慼:“仲謀莫急,主公確實醒著,此刻就在中軍帳內,只是……”

周瑜頓了頓,目光掃過孫權身後的孫翊與張昭,終究沒把“油盡燈枯”的話說透,只沉沉道,“醒後耗了不少氣力,身子虛得很,這才急著叫你們來。”

周瑜話音落時,孫權與張昭已然心領。

周瑜雖然沒有明說但這話裡的“兇險”藏得明明白白,二人也懂了孫策為何要他們棄部曲急趕,當下二人心裡齊齊一沉。

唯有孫翊沒聽出端倪,只急著見兄長,猛地撥開親兵嚷:“既醒著,那還等什麼!”

“快帶我去見兄長!”

孫翊性子本就桀驁急躁,此刻聽聞孫策身子虛,更是半點耐性也無。

“叔弼!”周瑜連忙伸手攔住孫翊,“中軍帳有規制,需容我引路。”

說罷,周瑜轉身對著孫權與張昭微微頷首,“諸位隨我來,主公還在帳裡等著。”

周瑜引著幾人快步往中軍帳去,沿途甲士見此陣仗。

往日從容的周校尉步履匆匆,連二公子、三公子都棄部曲輕裝趕來。

再想起連日來周瑜、程普等人頻繁緊蹙主公院落,軍醫們進出不斷,,是以不少士卒,早就在心裡打了轉,暗自猜度主公傷勢定是兇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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