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洋風雲1864

第30章 冤枉啊,青天大老爺。(求月票,推薦

……”

鄭毓芳囉囉嗦嗦說了一大通,也沒說到正點子上,眼見著布政使遏隆大人臉現不耐之色,陳平安趕緊用手捅了他一下。低聲迅速說道;“別說那些沒用的,說正事。”

這個三公子,竟然有話癆的潛質。

鄭毓芳正暢遊在自己的侃侃而談中,將鄭、王兩大鹽商誇的像花兒一樣,就差說成是轉世的佛陀普度眾生,連螞蟻都捨不得踩死一個。

被陳平安這一打斷,心中極不滿意的回瞪了他一眼,再抬頭看到布政使遏隆大人不耐煩的神色,已經很明顯了。

鄭毓芳這才意識到不對,連忙話頭一轉,說道;

“江南一地經受戰火塗炭,中斷供鹽已有十數年之久,百姓苦不堪言。

所幸天佑我朝!朝廷派遣天兵雷霆一擊,澄清宇內,克服金陵城及周邊府縣,我等鹽商子弟奔走相告,莫不歡欣鼓舞也。

我鄭、王兩家鹽商素知百姓無言可用的苦楚,迅即呈報兩淮都轉鹽運使司衙門,完足納稅拿到了一萬五千石鹽引,裝船運往金陵。

誰曾想?在進入秦淮河後,金陵督標營兵不問青紅皂白,悍然誣陷我等“夾帶私鹽,欺罔貽誤,禍亂市場”,連人帶貨一體緝拿法辦。

黑暗若廝,普天同悲。

這實在是比竇娥還冤,有請青天大老爺主持公道,釐清這潑天的冤枉,還我鹽業世家的清白聲譽。

毓芳泣血叩求,乞請大人明察。”

三公子鄭毓芳說到這裡,直接當堂跪了下來,連連磕頭不已。

陳平安也只能隨他跪了下來,一同的磕頭如搗蒜。

大堂上一時間寂靜了下來

端坐在上首的遏隆大人神色變幻,很長時間沒有出聲,任由下面的鄭毓芳和陳平安磕頭不止,恍若未見一般。

站在一邊的分守道議政吳見川心中暗急,便輕咳一聲。

這引起了遏隆大人注意,轉過臉看去時,見此人將信封裡的大額銀票抽了出來,用衣袖擋著展給自己看。

厚厚的一迭銀票,皆是一千兩面額,看數量足有四五萬兩,這應該能促動布政使大人出手了。

滿清的官場都有規矩,花多少銀子做多大的事兒?見到銀票,遏隆終於下定決心,查一下這個“夾帶私鹽案”。

不是“杜中堂”面子大,這封信僅僅是敲門磚,而是銀票太誘人。

“好了,起來吧。”遏隆終於發話了。

他是真心有些怵鄭國輝那個刺頭,動不動就掀桌子,一點也不遵守官場的規矩,不懂得上下尊卑,完全就是個夯貨。

但那又怎樣呢?地方上的官員暗中較勁兒很正常,但要想參倒一個官員,而且這官員上面有很硬扎的關係,絕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兒。

搞個不好,得把自己搭進去。

所以在鄭國輝冒犯自己後,遏隆明智的選擇了隱忍,這是最簡單也是代價最低的方法。

受點氣罷了,非要搞得兩敗俱傷,真的好嗎?看在銀票的份上,這起“夾帶私鹽案”他可以過問,這原本就是職責分內的事兒。

但具體過問到什麼程度?那就值得商榷了。

遏隆手中掌握的尺度很大,既可以和稀泥,兩頭拿好處。也可以秉公處置。

這個秉公處置也有不同尺度,力度最大的當然是發還扣押的鹽貨,船和人,那等於和督標營徹底撕破臉皮,必須要參倒金陵城守尉鄭國輝才行。

罪名是現成的,參他“驕縱貪淫、冒餉納賄、擁兵縱寇、欺罔貽誤”,一旦證據確鑿,上面也給力,拿下鄭國輝的腦袋問題不大。

曾經的朝廷軍方重臣瓜爾佳-勝保就是這個罪名問斬,如今墳頭草都有一尺多高了。

問題是

鄭、王兩家鹽商還值不得遏隆如此賭上身家性命冒險,銀票再翻十倍還差不多。

可別以為手握重兵的金陵城守尉是玩的,遏隆心裡很清楚;那個鄭國輝就是瘋的,逼急了把自己滅門分分鐘的事兒。

城外可以出現一股悍匪流寇,城內就不能出現嗎?

如今天下動盪不安,盜匪流寇叢生,這很合理,不是嗎?

次之解決方案,就是放人,放船,不放貨,讓督標營吃到足夠好處,雙方不至於徹底翻臉。

再次之解決方案,就是放人,不放船,不放貨,只要人回來了,銀子以後再賺就是了,大家哈哈一笑泯恩仇。

再再次之解決方案,就是讓鄭、王兩家大出血,反正務必要讓鄭國輝滿意,只要把兩位公子撈出來就算完事兒。

基本邏輯就是查實“夾帶私鹽”,姑念其悔罪良好,所犯未遂,未造成欺罔貽誤禍患,暫且重輕處罰云云。

心中計較已定遏隆大人才讓堂下磕頭的兩人起身,再看他們,兩人額頭上都是一片青。

鄭毓芳再也不負翩翩佳公子的模樣,神情狼狽萬分,站起身來都感覺到有些頭暈目眩,差點一個趔趄跌坐下來。

可憐陳平安也陪著磕了小半天頭,還好他多少留了些力,略有些青腫。

這朝廷上官面的事兒,真難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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