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竹眠還未收劍,長劍就化作了劍靈。
謝琢光的臉上多了半塊華貴的面具,剛好遮住了右眼的紅色花紋,面具打磨得很精細,泛著冷冽的光,耳邊綴下幾串玉片和寶石,更襯得他眉骨高,鼻樑挺,輪廓透著一股驚心動魄的風骨。
他抬手扶住烏竹眠的胳膊,月光照不亮那雙極黑極深的眸子,碎雪般的聲音也有一點啞:“你的神魂……怎麼會這樣?”
怪不得……當時她沒能認出他……
烏竹眠朝謝琢光笑了笑,神色不見端倪,全然看不出周身經脈正在經受巨大的痛楚,只輕描淡寫道:“沒事,只是還不太穩定而已。”
謝琢光沒說話,只是略有些強硬地用手指按住她的手腕,將靈力輸送過去,以此來緩解她的痛楚。
一旁的裴無隅走了過來,眼神複雜地看著這一幕:“你……”
剛一開口,就聽見村外的方向傳來一聲爆炸般的巨響,同時還有一陣金光漫開,將夜色照亮了一瞬。
烏竹眠轉頭看去,微微眯起眼睛,露出了一個冷笑。
她用另一隻手抓住謝琢光的手腕,說道:“我沒事了,先去看看小樓吧。”
謝琢光這才不情不願地收回手,他重新化作長劍,跟著烏竹眠和裴無隅回到了村子外面。
只見這裡已經亂成了一鍋粥。
百里鹿雲正半死不活地趴在地上,嘴邊和下巴處都是血,面前的地上也噴出了不少血漬,頭髮比雞窩還亂,法器碎在一邊,衣服上都轟出了好幾個洞。
療傷到一半的褚翊一睜眼就正好看到這一幕,目眥欲裂,焦急地喚道:“鹿雲!”
他中止了調息,嚥下喉間的腥甜,連忙將百里鹿雲抱起來,厲聲喝斥道:“是誰竟然傷她!”
一臉懵逼的師九冬還蹲在旁邊:“不知道啊?她自己走過來不知道搗鼓了啥,忽然就被轟飛出去!”
褚翊顯然不信,駁斥道:“怎麼可能?”
“是不是李小樓?”他朝左右張望:“肯定是她,這個心腸歹毒的女人,又想對鹿雲做些什……”
褚翊看見了躺在樹下呈昏迷狀態的李小樓,剩下的話都在卡在喉嚨裡。
師九冬不明所以:“褚師兄,小樓她早就昏過去了。”
“不可能!”褚翊冷笑一聲:“她絕對是裝的!這肯定又是她的陰謀詭計!”
師九冬:“啊?”這人有病吧?
這時,百里枝也睜開了眼睛,他皺起眉頭,看了看褚翊懷裡的百里鹿雲,又去看樹下的李小樓,有些著急地問師九冬:“她怎麼會昏迷?受傷了?”
“百里枝!”
因為褚家和百里家是世交,所以褚翊跟百里枝算是從小就認識,說話也就沒有那麼顧忌和見外,他大喝一聲,提醒道:“受傷的是鹿雲!”
百里枝攥緊手指,沒理他。
師九冬覺得氣氛不太對,斟酌著回答道:“村裡出了些問題,小樓師姐中招了,擔心她出什麼事,阿眠師姐就給她下了昏睡訣。”
見百里枝鬆了一口氣,褚翊冷哼一聲,嘲諷道:“我就說吧,她肯定沒什麼事,說不定就是裝的,現在受了重傷的可是鹿雲。”
他盯著百里枝,再次意有所指地提醒道:“你別忘了,現在誰才是你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