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還有很長時間,如果你願意答應我,我就可以給你很多‘特別的獎勵’哦?”我聽出了她曖昧的言外之意,毫不猶豫地回絕了:“少說這種令人惡寒的話。別忘記你現在使用的是我朋友的身體。我可不想和自己的朋友發展出來那種關係。”
“祝家的小姑娘就可以了嗎?”銀月笑著反問。
“死在我朋友的意識之中吧,銀月,永遠不要再出來了。”我說。
“不要那麼著急呀,莊成,我還有最後一句話想要對你說呢。”銀月說。
“說說看。”我說。
銀月露出了淡淡的微笑,緩緩地說:“謝謝你,一直以來那麼關照我的孩子。”
“真正的銀月是不會這麼說的。”我說。
真正的銀月,從來都沒有在乎過自己的親生兒子。
“是啊,所以,這只是長安的一句夢話而已。”銀月悵然地仰望天上的月亮。
第二天,那個銀月果然如同迎來朝陽的露珠一樣消失了。
來無影、去無蹤,或許就是指她這樣的存在。大概那就是我與她的最後一次見面了。
長安恢復了原狀,像是不記得做夢時候的體驗一樣,全然不知曉昨晚有發生過什麼事情。有些事情或許還是不知道比較好,我沒有把夜晚的經歷告訴給他。在祝老先生的督促之下,他一如既往地露出沒心沒肺的笑容,回到了羅山學院繼續學業。
或許不止是長安,也不止是昔日古月村的古月神。執著於另類自我存續的銀月,可能還在其他地方設定了自己的報身和應身,甚至是其他的“復活”手筆。那些不知道是否存在的“銀月”,不知道會對於長安懷有何種看法。這個部分我有對長安做過警告,他深以為然。在未來,我也有必要設法將其逐個找出並全部祓除。
上午,陸禪把過去四個多月的近況資訊都整理好,向我做出了彙報。
命濁目前的具體位置仍然是未知數。雖然陸禪也有提出過在暗中幫助我進行搜查,但是以他的力量想要鎖定到潛伏狀態的大無常,那基本上是不能夠指望的。倒不如指望法正那邊出結果,我自己也有在使用分佈在各地的“螢火蟲”進行大規模地毯式搜查。
而到了中午,因為與麻早有過約定,所以我便抽出時間來,陪同去見她的父母。
過去的麻早是作為失魂症患者在鹹水市部隊醫院裡接受治療,因此理所當然,麻早的父母也是居住在鹹水市。我們都有著空間轉移的技能,一瞬間就到達了鹹水市,然後朝著具體地點步行移動。這一段步行的時間,既是給麻早做足心理準備的,也是留給我自己的。
麻早在十歲時就中了失魂症,如今在社會上有記錄的歲數是十三歲。而之後的我如果被其父母問及與麻早之間是什麼關係,應該要如何作答呢?
首先我一定不會做出隱瞞那麼遜色的行為,撒謊更是如此。害怕坦誠與麻早之間的關係,也相當於是對麻早的侮辱。話雖如此,說真話難道真的就沒有問題了嗎?
雖然麻早的靈魂在時間混亂的“末日時代”有過不知道多少歲月的經歷,但是人的心靈在狂氣瀰漫的世界難以得到成長。麻早作為大成位階,靈魂形象顯然會遵循“相由心生”的理論,可以判斷其心靈儘管不至於還維持在初得失魂症的十歲,卻也不會超出十三四歲這個區間。
因此想要以所謂“心理年齡”作為擋箭盾牌顯然也很虛偽,肉體年齡就更加沒必要說了。而再怎麼被周圍的人說“大無常就是可以踐踏世間倫理”,我也很難徹徹底底無視他人的——尤其是麻早父母的異樣目光。
當然,即使被投以異樣目光,我也不會動搖自己的決定。
所以只能按照老作風,懷著船到橋頭自然直的心態硬衝下去了。
“……莊成。”麻早發出了緊張的聲音。
“我在。”我說。
本來我以為麻早是想要向我尋求精神上的支援,沒想到她在深呼吸以後,卻是問及了另外一個問題:“莊成……你與你的父母之間,是如何相處的呢?”
“我的父母嗎?”我詫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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