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永芳沒有留在城外的軍營,而是把手下的親信留下來盯守陸有權等人被關押的兩座營帳。
而他去了城中,去討好兵部出身的欽差方正。
他今日的選擇,等於是在背叛陸有權和宮中的那位楊公公,以後能夠依仗的只有兵部了,所以在欽差回京之前,儘可能的去討好這位方欽差,讓自己以後的日子好過一些。
“唐同知別站著了,找地方自己坐。”方正端起茶碗,嘴裡示意唐永芳坐下。
“末將謝過欽差。”
唐永芳嘴裡感謝了一句,自己來到方正的下首,緩緩坐了下來,而且自己不敢坐實,只讓屁股一小半輕輕的貼在座椅上。
方正抿了一口茶水,嘴裡面說道:“人已經抓了,接下來本欽差會把人押入京中,至於朝廷會怎麼處置,就不是本欽差的事情了。”
“殺良冒功這麼重的罪名,人會不會被問斬呀?”唐永芳關切的詢問。
聞言的方正一樂,嘴裡道:“怎麼?你還想替陸指揮使求情?”
“不,末將以為,陸指揮使犯下殺良冒功這種大罪,不殺不足以平民憤,不殺不足以正朝堂。”唐永芳眼中厲色一閃而過。
方正瞅了一眼唐永芳,說道:“你倒是夠狠,前腳背叛了這位陸指揮使,後腳就盼著弄死他。”
“末將都是為了朝廷。”唐永芳急忙從座位上站起身。
見狀的方正笑著一擺手,嘴裡道:“本欽差不管你們之間有什麼矛盾,也不想摻和,但進了京城,怎麼處置就是朝廷說了算,而不是你說了算,也不是本欽差說了算。”
唐永芳沉默了。
作為背叛之人,在背叛的那一刻,就已經結下了大仇,更不要說人還是他親手抓起來看押。
他能夠想到陸有權對他的恨意有多深,換做易地而處,他也是一樣。
所以陸有權不死,他心難安,誰也不願意留一個無時無刻都想要弄死自己的仇敵在身側。
方正看了一眼不說話的唐永芳,又道:“聽說楊公公挺看好你們這位陸指揮使的,有宮裡的楊公公在,朝廷應該不會把他怎麼樣,最多也就是調離建陽衛,送去其它地方繼續為將。”
聽到這話的唐永芳臉上驟然變色。
“公公,陸有權犯下這麼大罪過,難道就一點也不處置嗎?”唐永芳暗咬後槽牙的質問道。
他不想看到陸有權還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雖然他不後悔因為留在建陽衛而背叛陸有權,但不願意自己的仇敵有機會存活下去並有能力繼續與他為敵。
“朝廷的事情本欽差哪裡做得了主。”方正笑眯眯的微微搖頭,轉而說道,“本官也就在巢縣這裡勉強做一做主,就像唐同知在城外的軍營裡也能夠做主一樣。”
“啊!”
唐永芳一愣。
對方正的話似乎有些明白,但又不是太明白,總感覺隔了一層薄膜,可就這一層薄膜讓他有些霧裡看花的錯覺。
方正吹了吹杯中的熱氣,說道:“陸指揮使被關押,如今唐同知你是城外軍中裡面身份最高之人,在軍營裡,你想讓誰死誰死,唐同知覺得呢?”
“啊,是,對。”唐永芳愣了愣神,這時候有些明白方正的意思了,但想到宮中的那位楊公公,不放心的問道,“人死了,楊公公問起來該如何交代?”
方正不以為然的說道:“活人需要一個交代,人都死了還需要什麼交代。”
唐永芳臉色變了幾變。
自己也反應過來,活著才對宮裡那位楊公公有利,人都死了,自然對宮中那位沒有了用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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