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內眾人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又驚恐又怨毒,可一個都不敢發出聲音。
等人走遠了,林士誠才“呸”出一口汙血,狠狠地砸了一個花瓶。
“欺人太甚!簡直是欺人太甚!”
只是話一出口,就因為臉部的腫脹,聲音都囫圇不清,眾人根本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嗚嗚嗚,娘,我好疼……”
林夢月撲到劉秀瑩懷裡哭著。
劉秀瑩自己也疼得很,大喊著,“找大夫!快去頤源堂把大夫都找過來!”
可是沈逸辰的餘威還在,堂內的人不敢動,堂外的人不敢進,也剩下劉秀瑩的聲音在迴盪。
沈逸之斷了兩隻手,胸腔內血氣翻騰,躺在角落裡,又嘔出一口血。
他愣愣看著沈逸辰抱著林萱早已遠去消失的方向,心裡空落落的。
剛剛,林萱看都沒看他一眼……
再看看滿口都是欽慕他的林夢月,此刻髮髻凌亂,臉上紅腫,原本水靈的大眼睛如今也只剩一條縫,和個瘋婆子一樣,只顧和劉秀瑩一起哭泣咒罵,似乎根本沒想起他來。
他不知道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只是突然在想,若是林萱是他夫人,見他傷重至此,肯定會以他為先吧……
另一邊,林萱讓沈逸辰抱著出了正堂後,就掙扎著下來。
她是沈逸辰的奴,是下屬,又不是真的夫妻,哪能一直讓上峰抱著。
沈逸辰也不勉強,放她下來。
“大人,我還想去原來的院子拿一點東西。”
沈逸辰點點頭。
林萱本以為沈逸辰會先走一步,但沈逸辰跟著她一起到了她的小院。
兩人到了林萱的院門口,林萱又一次感覺到了丟人。
她住的院子,又小又破,位置也偏僻,自她奶孃死後,也無人伺候,都是她自己打理,如今,連門都破爛不堪。
但沈逸辰神色如常,沒有表現出任何異色,跨步進了院子。
“大人稍等,我馬上就好。”
林萱扶著清露的手,快步進了房中。
房中還是和她出閣時一樣,想來她這些東西,那些人也不屑於要。
她從牆角翻出了一個箱子,抱起來就走。
其他的都是尋常物件,只這個箱子是她奶孃留下的,其中的一套銀針,是她上輩子最喜歡也是最順手的物件,之後她也放了些藥品進去,以備不時之需。
拿了東西,之後這林家,求她回來她也不想回來。
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儀容,她走出房間,就見沈逸辰站在院中。
冬日的陽光打在他身上,渡上一層柔和的色彩,襯得他整個人更加清雋矜貴。
他負手而立,靜靜站在一棵枯樹旁,似在欣賞枯枝,又似在沉思,總歸,是一幅絕美的畫卷。
若不是剛剛看他輕描淡寫間就讓林府血流成河,誰會相信,這樣一個長身玉立、挺拔如松的公子,會是京中可止小兒夜啼的閻王呢?
也難怪雖然他兇名在外,還有不能人道的傳言,但依舊有女子前仆後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