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子尋在對上我手中的盾牌的瞬間,眼神徹底變了。
他握著佩刀的手猛地一顫,緊接著以手背抵向自己的眉心,似乎很痛苦的樣子。
而他身邊的那些陰兵,竟果真慢慢地往後退去。
我一步一步往前走,它們一點一點地往後退。
很快,黎青纓便退到了盾牌後方。
她退回來的瞬間,壓低聲音對我說道:“小九,別戀戰,盾牌上的血符正在不斷消散,咱們得在血符完全消散之前,安全退出去。”
血符在消散?
看來,真正鎮壓住陰兵,讓趙子尋產生異常的,不是盾牌本身,而是盾牌上的血符。
我一咬牙,說道:“那就讓它們退回到小澗後方去!”
話音一落,我頂著盾牌朝著坡下猛衝過去。
趙子尋控著戰馬,早已經退到了一邊,而那些陰兵也很快退到了小澗那一邊。
之前刨的坑還在,我將盾牌扔下去,黎青纓迅速填土。
等我們忙完,那些陰兵已經化為血霧,重新退回到樹林中,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我和黎青纓不敢耽擱,迅速往車子那邊跑去。
趙子尋一直坐在戰馬上看著我倆,竟沒有絲毫要阻攔的意思。
一直等坐進車裡,黎青纓發動車子,我心裡都還如雷般鼓動著,緊張的情緒難以平息。
等車子開出有半里路之後,黎青纓才不解道:“趙子尋明明可以出手阻攔我們,他怎麼不動手?”
“盾牌可能讓他有所感應。”我說道,“不過咱們動作得再快一點,趕在他的神志再次被棺釘侵蝕,趕在有別的居心叵測之人刨出盾牌前,咱們得將那面赤旗還給赤旗童子。”
今夜我們從小澗裡刨出盾牌的事情,瞞不住的。
在這五福鎮裡,盯著我的眼睛太多了。
我的一舉一動,很快就會有人知曉。
那可是一片陰兵,雖然很零散,但如果能掌控在自己手中,對修煉者來說,那將是一場潑天的富貴!
就算沒有人再去動盾牌,盾牌上的符文也堅持不了多久了。
一旦盾牌上的符文徹底消失,那些陰兵捂都捂不住。
而能控制這些陰兵的人,除了趙子尋,怕也就只剩下這赤旗童子了。
前提是,赤旗童子手裡得有能號令陰兵的赤旗!
如今當票已經到手,只要回當鋪補一個手續,赤旗童子便可以贖回他的赤旗了。
我們一刻都不敢耽擱。
回到當鋪,我直接先開了南書房臨街的那道小門,先開啟荷包數了一下里面的銀元,不多不少,剛好33個。
然後我就迅速地辦手續,走流程。
等將赤旗交到赤旗童子手中的那一刻,我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赤旗童子拿回失去了上百年的赤旗時,也很激動。
我想了想,問道:“百年前,你的赤旗就被趙子尋奪去過,現在,你能守得住這赤旗嗎?”
“守得住。”赤旗童子十分確定道,“趙軍官再厲害,他也是受大帥調動的,只要大帥沒有再發動戰爭的意思,趙軍官是不可能主動來奪我的赤旗的。”
我皺了皺眉頭,心裡還是不踏實,但我也明白,眼下讓赤旗童子回去調控那些陰兵,是最好的選擇了。
天快亮了,赤旗童子握著赤旗,衝我們深深鞠了一躬,說道:“感謝兩位姐姐今夜捨命相幫,日後有能用得著小弟的地方,儘管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