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青纓回來之後,看起來十分疲憊。
此時,她半趴在櫃檯上,衝赤旗童子揮揮手:“哎,小孩鬼,有沒有興趣加入我們當鋪啊?”
我一愣,頓時啞然失笑。
黎青纓這是見人就想招進來啊。
不過也不能怪她,畢竟咱們的確急需要幫手,她這是惜才。
赤旗童子很認真的想了一下,說道:“暫時還不行,我得回去調兵,還得閉關一段時間,與赤旗重新磨合。”
這便是婉拒了。
我們也沒想為難人,自然放赤旗童子離開。
他一腳剛跨出門檻,我忽然想到了什麼,問道:“哎,小孩,聽說你拿到赤旗就能調動戰事,對嗎?”
“姐姐放心,不會的。”赤旗童子坦然道,“就算我想,也得有血雨降臨才行。”
也就是說,觸發戰事的必要條件,不僅有赤旗、赤旗童子,還有血雨。
血雨可太罕見了。
我放下心來,目送赤旗童子離開。
人一走,黎青纓頓時哀嚎出聲:“哎,咱們當鋪是洪水猛獸嗎?怎麼一個兩個都不肯加入!”
我笑笑,咱當鋪啊,或許比洪水猛獸更可怕呢。
我後腰倚在櫃檯上,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側著臉看向黎青纓:“已經過了凌晨三點了,折騰了一夜也累了,青櫻姐,回去洗洗睡吧。”
黎青纓懶洋洋地不想動,這跟她平時的狀態很不一樣。
我想,可能跟之前與陰兵周旋有關。
這樣,她就更需要休息。
黎青纓支起身體,半眯著眼睛繞過櫃檯的時候,我過去扶她,無意中看到她鼻尖上的那顆紅痣,似乎比以前更紅了一點,也大了一點。
但再仔細看,似乎又沒有。
或許是我太累了,眼花了,亦或是心理作用?
我把黎青纓送回她的房間,她去洗澡,我就回了自己的臥房。
我也洗了個熱水澡,吹完頭髮,我想起了那封用牛皮紙包著的血信,趕緊拿過來開啟。
血信徹底被開啟的那一刻,我看到了心裡面包裹著的東西。
那是一隻雕工精美的銀戒,以及一張被血完全浸染的郵票。
血色太深,年代太久,那張郵票不僅看不清整體票面了,一摸還有點脆,當時一個角就掉下來了。
我看看那枚銀戒,再看看破損的郵票,心裡懊悔至極。
這張郵票,很可能是趙子尋和傅婉兩人愛情的見證,就這樣被我弄壞了。
我趕緊把掉落的一角小心翼翼地拿起來,拼湊好,拍了幾張照片,然後夾在了書裡。
我將照片發給唐棠,問她有沒有辦法幫忙修復。
這個點兒,唐棠應該在睡覺,我便沒等她的迴音,而是拿起血信看了看。
這一看,我睡意全無。
信的開頭就很致鬱:婉婉吾愛,見信已是訣別,這一仗,我應該徹底回不去了,定情信物歸還,望婉婉另覓良人,餘生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