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它不見了……
那一夜,禽獸撕開了偽裝的面具,也擊碎了我苦苦維持了這麼久的尊嚴!
後來,我的西院白日裡冷冷清清,黑夜裡卻充斥著禽獸們興奮的粗喘聲,我的哭聲、求饒聲……
三老爺。
大老爺。
二老爺。
……
還有……曹厚德!
我的身體,我的精神遭受著前所未有的折磨,我幾次尋死,都被救了下來。
一碗一碗的藥汁喂進去,將我的命吊著。
我還年輕啊!
我一個肩扛著貞節牌坊的年輕寡婦忽然暴斃,曹家得受多少非議?
所以我不能死。
可活著……生不如死!
當我的小腹第一次微微隆起時,我的天,真正塌了。
幸而我懂些醫理,曹家最不缺的就是各種藥材。
鮮血順著我的兩條腿往下流,小腹中翻江倒海,我倒在了血泊之中。
孩子沒了,他們又將我救活了。
我以為經此一事,他們應該會長點記性。
可是消停了不到一個月,他們……又來了。
我恨!
我恨吶!
恨那些禽獸,也恨我的易孕體質。
捏著鼻子喝了那麼多碗避子藥,我還是一次又一次地懷上,又一次又一次打掉。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打掉了幾個,七個?還是八個?
直到我的小腹再一次隆起。
可是這一次,無論怎麼喝藥都不管用了,小腹一天比一天大起來,不到三個月,我便肚大如鼓,猶如快要臨盆一般。
那麼大的肚子,遮都遮不住。
流言蜚語肆起,激起群憤,他們砸倒了貞節牌坊,抓著我的頭髮把我拽出去,不停地打我,逼我說出姦夫是誰。
我肚子太疼了,身體太弱了,不停地吐著血塊,最後昏死了過去。
可我又被活活痛醒了過來,嘴裡堵著一塊布,四肢被綁在門板上,叫不出來,動彈不得。
但我聽得到。
是曹厚德!
曹厚德說我沒有偷漢子,也沒有懷孕,我是生病了。
他留洋時在外深造過,見過類似的疑難雜症。
為了證明我的清白,為了保住曹家的清譽,他親手操刀,將我的肚子剖開,翻開我的臟器,找到了藏在我子宮裡的肉瘤。
他說:“你們看,是瘤子,不是胎兒。”
哈哈,是瘤子。
幸好是瘤子。
瘤子只會要了我的命,但胎兒,會毀了整個曹家!
我的肚子被剖開,又被縫合。
我像一條死狗一般被拖回了曹家。
就在我奄奄一息地躺在西院的小床上,承受著莫大的痛楚時,外面,曹家正在大張旗鼓地修補貞節牌坊。
我終究沒能熬過那個深夜,終於死去了。
像我這樣罪孽深重的人,就算是死後下地獄,我也甘之若飴。
只要能逃離曹家這個牢籠,逃離這座貞節牌坊,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可是等我再次醒來,我崩潰地發現,我還在曹家。
七八個小鬼頭圍著我,將我的靈魂禁錮。
它們怨念深重,平等地仇恨曹家每一個人。
我猶如一隻提線木偶一般,在它們的操控下,對曹家展開了一場慘絕人寰的殺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