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算要不再去和袁威宏談一下,把方子業談到手外科來,讓他去做一個說客。
畢竟,方子業就目前這一手操作,放在方子業這個年紀,實在驚豔。
如果真的培養的好,可能方子業博士畢業,就能夠成為手外科的熟手,直接開始操作手外科的手術,幾年之後,就能如同那位師弟一樣崛起起來。
要知道,手外科的練功房裡,血管縫合術到了方子業這樣的水平,也是可以對標手外科出關標準了。
血管縫合術屬於是專科基礎技能,比醫學基礎技能的縫合術的出關要求,要略低一些,這樣的驚豔程度,比楊文徵這樣的主治還要牛逼。
那證明方子業如果從事手外科,多走了多少年的捷徑啊?
骨科的診室是固定的,只是每天坐診的醫師名字和職稱不一樣。
李琦走過去的時候,導診護士稍微愣了一下,就趕緊讓李琦進了候診區。
“欸,你怎麼讓他進去了啊?插隊嗎?”
“這是我們醫院的教授,手外科的李教授,插隊什麼咯?他估計是來找人的,他肯定不看病。”導診護士笑著解釋說。
然後回頭:“教授,今天朱全林醫生是在343診室。”
“袁威宏呢?”李琦回頭問。
他還真不知道袁威宏是在哪個診室。畢竟他坐門診不和袁威宏一天,袁威宏又是他的後輩,沒特別關注過。
“威哥在339診室。”導診護士如數家珍。
李琦便朝著339診室走了過去。
此時,李琦看著外面沒人,但裡面卻傳出來了聲音,他很好奇,裡面到底是發生著些啥。
“你看啥?你還別不服氣,不要以為你複試的成績好,就可以為所欲為了。”
“我告訴你揭翰,初試成績代表不了什麼,你師兄,複試最後一名,怎麼了?現在還不是發展得很好?”
“你要把關注的話題放在重點上,不要彎彎繞繞到一些亂七八糟的地方去,知道嗎?”
“你要是考慮事情這麼找不準點,你就去手外科廝混吧,看你縫合的時候找不準點,你該怎麼辦?”
袁威宏才這麼訓完,外面的李琦本就心情有點不好,直接推開門就擠了進去。
“袁威宏,你在說什麼?”
袁威宏和揭翰兩人聽到有人闖進,瞬間戛然而止,而袁威宏呢,則是此刻坐在了電腦面前,斜跨著二郎腿,揭翰站得筆直,偏頭回看而來,眯著眼睛打量著李琦。
“琦哥,我在給學生說手外科挺好的呢。”袁威宏馬上一個哆嗦。
怎麼這麼倒黴?
“你出去一下,我找你師父有點事。”李琦對著揭翰指了指。
揭翰則如蒙大赦,當場就對李琦微微點頭,還真的就推開門往外走了。
袁威宏當時人都麻了,這倒黴孩子,你不知道給你師父撐個場面?!
“琦哥!”袁威宏滿臉帶笑。
李琦的資歷是比他大的,袁威宏大概才讀博的時候,李琦就留院了,如今已經到了副教授,比曾經出走協和醫院的劉煌龍教授的資歷還要老。
但如今,已經是此一時彼一時,莫說是李琦副教授了,即便是李琦副教授的帶組主任,周子瑜教授,在面對劉煌龍這位曾經的同學時,也不敢耀武揚威。
因為劉煌龍是真的夠牛逼啊,你如果在話語上佔便宜,肯定能佔,但他可以用專業操作實力來打你的臉。
三十六歲的正高,全國手外科青年一輩的領軍人物,專業技術操作能力,直逼老一輩的知名教授!
這可不是開玩笑的。
而袁威宏呢,在李琦的面前仍然只是個弟弟。
袁威宏主動地站了起來,李琦則是毫不客氣地拍了他的屁股兩下:“我讓你亂說話,我讓你亂說話,操了你的。”
“怎麼說,要不要給我們手外科道個歉?”
“比如說把你學生放過來當個人質什麼的。”
袁威宏聞言,馬上身子一僵,‘熱情’地再把屁股稍稍一撅:“琦哥,要不你再來幾下?輕點兒?”
袁威宏哪裡捨得?李琦揮了一下手,到對面的凳子上坐了下來:“威宏啊,其實我給你講啊,子業來我們手外科,肯定比創傷外科,有更好的發展。”
袁威宏此時的神色卻微微正色:“琦哥,但是我仔細考慮過了,如果只是考慮亞專科的優勢,手外科的上限是有封頂的。”
李琦聞言稍稍一愣,緊接著就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因為袁威宏所說的是實話。
手外科就算是操作技術再高階,無非就是在前人的肩膀上,往上再輕輕地跳一跳,但創傷外科的上限,是永不封頂的。
李琦見自己被袁威宏一句話絕殺,又是氣哄哄地拍了他幾下,這才解氣。
“算了,我這說客,就當到這裡。”
“我tm悔啊,你說我當時怎麼不堅持一下,把子業帶過來了?讓你撿了個便宜。”李琦叫苦不迭。
李琦那一年,選擇了複試倒數第二名的碩士研究生。袁威宏拿了最後一名。
袁威宏則委屈巴巴:“琦哥,做兄弟的已經夠苦了,都是你們吃剩下的是。”
抱著拳,滿臉的賤賤子。
“哎唷,哎唷!”
袁威宏又結實地捱了兩下,李琦才走出了門診的診室。
袁威宏則是無所謂地擺了擺屁股,做了一下擴胸運動,格外的舒心和展氣。
低聲喃喃:“子業的專業操作天賦是真的好啊,不知不覺,還就跳過了手外科的一些階段。”
“不過,他是我的人。”
揭翰再次回來,進到了辦公室。
然後就輪到了袁威宏開始打人了,這個逆徒,是真的一點不懂察言觀色,明明知道有人來找麻煩,讓他出去他就出去,但凡揭翰不走,自己可能都還不需要那麼丟臉……
自然,袁威宏被李琦‘打了’的事情,還是由手外科的朱全林主治醫師啊,傳回了科室裡。
作為了一個笑談。
但這個笑談一出啊,手外科的教授們就心領神會了,袁威宏這是絕對不肯放人了,人家的愛徒,就得在創傷外科。
那也沒辦法,師徒傳承,本就不是越好越有利就你要佔位的,而是要講究一個先來後到。
想要挖牆腳的這件事,就再也不要升起念頭了。
當晚,袁威宏在科室裡,買了一大堆的肯德基,再加上很多飲料,小師門四人一起小小的聚了一餐。
蘭天羅也是特意被從練功房叫了回來。
方子業吃完,就才說:“師父,我明天就要出去送論文了,科室裡的事情,您幫我解釋一下啊?”
“我最近不敢去直接找鄧教授說明情況。”
“嗯,你給金宏洲這個住院總說一聲就可以了。”
“需要幫忙的跑腿嗎?這兩個師弟都有空啊。”袁威宏指了指蘭天羅和揭翰,顯然都把他們當成了自己人。
“師父,不用了,還要往沙市跑一趟,這個奔波是我自己要受的。”方子業搖頭,然後道:“師弟,你到時候和天羅兩個,好好地再稽核一遍省級課題的標書申請,務必在最近兩天把相應的材料發給師父,讓師父投遞出去。”
“天羅如果明年也要進科的話,咱們課題組的經費,還是越來越緊張了的。”
“是嗎?我怎麼不知道?”袁威宏這會兒,可高傲了。
我們小組現在還能缺錢?
“師父,貪多也不厭嘛。”方子業小心陪笑,給足了老師的面子。
“嗯嗯嗯,孺子可教,不辜負我為你,被人把屁股都給打腫了。”袁威宏美滋滋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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