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絮發芽,又是萬物躁動的季節。
寶瓶喜滋滋來通傳,“姑娘,謝四公子來訪。他可有心了,特地大老遠買了姑娘愛吃的糯米餈粑。”
時安柔心如磐石,不為所動,低頭繡花,“去問他,因何事來訪?”
寶瓶納悶,且急,“姑娘,不請他進來坐坐?”
時安柔這才把頭抬起來,看了看寶瓶,“咦,你很想他進來坐坐?”
寶瓶的臉一下就紅了,慌張道,“不,不是。奴婢就是想著,想著,那麼好看一公子,您……您就不……”
時安柔將繡繃子砰的一下摔在笸籮裡,幾根銀針被震得跳起老高,“好你個寶瓶,剛提你上來做了兩天一等丫鬟,就忘了自己骨頭幾兩重?竟敢管束起主子來了?你也配!”
果然啊,她還是看人不準。
怎的人家夏兒手裡那幾個丫鬟又貼心又護主,到她這,全是這些個想做她主的人?
寶瓶嚇壞了,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連連磕頭哀告,“姑娘饒命!奴婢再不敢了!”眼珠子卻偷偷亂轉,心裡暗罵,好個老姑娘!活該你一輩子嫁不出去!
這廂心頭的惡咒尚未落音,就聽姑娘冷冰冰喚來管事,聲音像淬了冰的刀子,“去!拿她的身契來,即刻尋牙婆領人。當初多少銀子買進的,不拘折些價,今日便發賣出去。這樣沒規矩的東西,眼不見為淨!”
管事讓人把哭鬧的寶瓶拖了下去。
府內所有僕從見此情形,心頭狠狠一顫,全都老實了。那些個心浮氣躁的,也都平心靜氣起來。
主子手段強,對認真幹活兒的人來說,是個福音。
就怕主子是個昏的。
所有人都以為主子看出了寶瓶的不安分,故意把她提起來做一等丫鬟,再發賣出去。如此從天上摔到地下,以儆效尤。
其實這是個誤會。
時安柔就是單純覺得寶瓶做事利落能幹,很有些北茴的影子。結果這才幾天就露了餡。
她整肅了容色,帶著丫鬟金玉,徑往梁國方向行去。
誰知在淮杏河橋上又遇到了不死心的謝四公子謝玉。
他遠遠作揖,“時姑娘,真有緣,又碰上了。”
時安柔被那廝出色的容貌晃得眼花。這次,她看清了。
如果不是那雙桃花眼過於出挑,她竟從他的骨相中看出了點岑鳶的模樣。
那怎麼可能!
夏兒的夫君可是天下獨一無二的!
這廝!哼!
“說吧,你接近我圖什麼?”時安柔可不會以為對方瞧上了自己那點不出眾的姿色。
肯定要來害她!
狗東西!退退退!
謝玉,不,曾經的梁國錦王岑澈好想一巴掌拍飛面前的女子!可他敢嗎?
他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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