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晴笙一直以為林岐的那句“我剛看見你前男友了”是故意膈應她瞎講的。
程思言也是這麼覺得,還一臉憤懣地瞪著林岐:
“哪壺不開提哪壺,晦氣!”
直到她從廁所出來後,在長廊的盡頭遇見了三年不見的前男友。
原來林岐剛說的是真的。
前任重逢,哪有什麼體面話好講的。
安安單單地做陌生人,這才是最大的體面。
她沒有要和他開口問好的打算,只想快點離開。
可眼前身形高大的男人擋住了她的去路,做了先開口問好的那個人。
“笙笙,好久不見。”
走廊的盡頭光線實在昏暗,他臉上的情緒不好分辨,只一雙狹長黑眸,亮得出奇。
江晴笙輕掃他一眼,紅唇輕啟。
“岑總,好狗不擋道。”
言盡於此,逼仄的通道里,她一把撞開眼前的男人,從他身邊徑直走過。
下一秒,一隻大手擒住她的手腕,迫使她不得不停住腳步。
江晴笙轉身往回看,眼裡的慍怒與煩躁已經快擋不住了。
“你幹嘛?”
岑淮予眼神偏執又熱切地望向她。
有多久沒好好地近距離看過這張臉了?
無數次飛Y國的行程裡,只為了看一眼她在異國街頭的瘦削背影。
可今天,鮮活生動的她真的就這樣站在自己面前。
他無法剋制住自己的情緒。
他只想好好看看她。
“笙笙,我能請你喝杯酒嗎?”
“莫名其妙。”江晴笙猛地掙脫開他的手。
“笙笙。”岑淮予再一次擋住她的去路,“不喝酒也行,我們聊聊?”
江晴笙覺得今天是真見鬼了。
她環臂站在那兒,面色鬆弛許多,好整以暇但卻不帶任何善意地望著他。
柔和聲線夾雜一層嘲諷之意:
“聊?聊什麼?前任敘舊?”
岑淮予的眼中有一團星火在跳動,他聲音有些啞:
“如果你想的話,可以。”
江晴笙沒忍住笑了下,一雙美眸寫滿了不屑。
“不好意思,我並不想。”
“岑總,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好的前任就該像死了一樣。”
“互不打擾才該是我們的結局,希望下次再有這種巧合遇上的時候,您能像看見陌生人一樣無視我,謝謝。”
岑淮予沒來得及開口,江晴笙的手機響了。
來電顯示是三個大字:梁祁安。
電話的鈴聲似一根無線的電流,一點點蔓延到他心臟深處,叫他的心也像觸電般,一直跟隨著這通電話。
梁祁安這個名字,他一點兒也不陌生了。
這三年來,在Y國,他一直陪在江晴笙身邊。
江晴笙看都沒看他一眼,接起了電話。
“喂,祁安哥......”
她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空寂的走廊只剩一串清脆的,逐漸遠去的高跟鞋觸碰地面的聲音。
岑淮予望著她決絕轉身的背影,眼中的偏執毫不掩藏。
這道背影出現在他每一個午夜夢迴的時刻,夢裡也是這樣,在他熱切的眼神裡,目送她堅定地走遠。
他想抓住她。